当着一院子人的面,安立东半点不心虚,反而笑了起来,走近了杂房门口:“聂春红同志,你要是方便见人,我就叫杨大嫂进来把灯开了。”
要做就做彻底,他早防着这一招了。
聂春红在屋里头愣是不开腔。
安立东等了几分钟,见她就是不说话,回头就当着zhāng lín旺的面把话摞了下来:“杨大嫂,你进去开灯吧,我有没有跟聂春红同志说过什么模棱两可的话,你把灯一开就知道了。”
说过的话,散走的音,怎么可能开灯了就看到呢?
但是看着安立东那笃定的样子,杨桂香心里又一阵打鼓了。
还是zhāng lín旺发了话:“强子媳妇,你进去把灯开了。”
杨桂香没办法,只能磨磨蹭蹭地进了杂房,拉了门口的灯绳。
15瓦的灯泡虽然暗,但是在夜里足以照亮房间了。
杨桂香推开门一拉灯,看清杂房里的情况,就忍不住“啊”了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你个安立东,你这也做得太——
外面几个聂家人拉长了耳朵,却没听到杨桂香再说话了,聂母最先忍不住:“大牛他娘,里面到底怎么了?”
杨桂香回头看着大家,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么说,聂母等不及,一把掀开了堵在杂房门口的杨桂香。
杨桂香一个趔趄移开了脚步,这下站在院子里的几个人全都看清了屋里头的情形:
原来铺在床板上的床单被子全被卷起来搁到了那张破桌子上,就连那层当褥子的稻草都被抱成了一堆,整整齐齐地码在屋角,充当床板的本来是几块长木板,现在却——
“床板怎么会断了?”安立东适时地惊讶出声,那语气说夸张吧又不像,就是听着格外刺耳,“聂叔,婶子,这可不是我弄断的啊。
我就是在部队睡惯了硬板床,觉得垫着稻草不习惯,出门之前才把铺盖卷起来,把稻草先取到一边的,床板那时还是好好的……”
真要是安立东说了什么,引着聂春红过来,他会连床都不铺好?
那雄鸟想跟雌鸟求欢,还得搭个窝儿好好拾掇拾掇呢!这杂房里就只几块糙木板搭成的光床板,滚床单也不是这样滚的!
聂家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吱声儿了。
偏偏安立东还不放手,走近几步看了看那几块断掉的床板,还比划了几下:“有三块板子都是从中间断开的,奇怪了,这几块床板虽然用的年头有些久,但是正常动作都不可能断啊——”
缩在墙角的聂春红又羞又急,捂着脸低头冲出了杂房,一路哭着钻进了自己房间里,“砰”的一声摔门关上,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大家又不是眼瞎,刚才聂春红冲出来的时候,她侧脸和额头明显有些青紫,即使她捂着脸也没办法完全都遮住,而且头发上还粘着好些蜘蛛丝和积年的黑灰——
看着那几块从中间折断的床板,以及床板下被人扑腾过的积灰痕迹,院子里几个过来人完全想像得出,聂春红八成是以为安立东睡在床上,直接扑上去的,结果用力过猛,把床板都给压断了……
聂家人全都沉默了,就连刚才嚎得起劲的聂母也觉得一张老脸被自个儿的闺女打得啪啪响,没脸再嚎出来。
安立东像是后知后觉似地“啊”了一声:“张叔,我怎么瞧着这床板像是有人猛扑过去给压断的?该不会是聂春红同志——”
聂大松的脸皮快臊得发烧了,幸好安立东把话给止住了,只是没等他松口气,安立东又一脸后怕地开口了:
“我的娘哎,幸好我还没回房间睡觉,不然这房间的门栓是坏的,根本不能拴门。
聂春红同志这么一个饿狼扑食,压也能压得我个半死啊!要再把我怎么着,一时半会儿的我都反抗不了……”
聂强和聂勇兄弟俩的脖子筋都快胀出来了,齐齐对安立东怒目而视: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给点面子不行吗?非得把脸皮“嗤啦嗤啦”地撕开——
“张叔,一会儿我能去你家打个地铺不?我怕这里不安全,我还是个黄花小伙子呢,我的清白可是要留给我媳妇儿的,可不能在这里被强夺了……”
你妹!只听说过黄花大闺女的,黄花小伙子是什么鬼?说得好像你真会被强一样!
聂勇实在忍不住,把袖子撸了起来:“姓安的你说什么鬼话!”
只是还没等他迈出脚,就被zhāng lín旺给厉声喝住了:“聂老三,你还想怎么着!”
zhāng lín旺觉得自己要好好重新审视审视这些年轻姑娘了,说好的姑娘家的矜持呢?说好的规矩老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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