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吃中饭,其实是烤糍粑。
过年的时候,北方喜欢包饺子、做饽饽、蒸豆包,渝省这边就喜欢做糍粑。
“二十八,打粑粑”,糯米上锅蒸熟,放进石臼里拿木钯锤反复锤打,直到糯米饭都被锤成了泥糊一样才行。
这可是个力气活,糯米有粘性,越打就越粘,木钯锤开头还能轻轻松松举起,等到后来被粑粑黏住,就要费老大的力气才能扯得开。
不过这打粑粑的力气可不能省,越打得好,糍粑就越细腻,一般这都是壮年男子或者年轻后生的活儿,不少女方在年前相亲的时候,就是看男方打粑粑时有没有力气。
木钯锤没舞两下就没劲儿了的,八成身体就不行,很有可能直接就被女方给否掉了。
不过粑粑打好,从石臼里移到抹了油的大案板上以后,那一般就是女方的活计了。
女人会洗干净手,手上抹点蜂蜡、清油或者沾上凉水,一手抓着米糊团一握一挤,一只糯米圆团子就从拳眼里挤出来了。
另一只手一揪,把糯米圆团子放到抹了油的大木匾上一个个排列好,满一匾了用另一块木匾平平一按,上面再搁上几块大石头压着,在外面放上一天,原来的糯米团子就压成了一个个玉圆光滑的糍粑。
如果里面没包豆子馅料,这样的糍粑泡在勤换的清水缸里可以存放个大半年都不坏。
农忙赶不及做饭的时候,捞几个糍粑出来,不管是烤、煮还是煎,都是又香又抵饿的。
谁家的糍粑做得又圆又匀称,那就证明这家的女人是个干活利落的。
田家的糍粑打得细,捏得好,一个个圆腻得跟中秋的月亮似的。
安立东把四五个糍粑一字儿搁上竹片架子,自己先咽了咽口水:“好久都没吃过这个了。”
坐一边编簸箕的田老全忍不住笑:“说得好像要吃山珍海味一样,回头下山了让你连吃几天,看你还馋不馋。”
连吃几天都未必解得了这馋。
加点芝麻碎的油泼辣椒末儿,里面再放点老抽,烤好糍粑了撕一块下来蘸着吃,又辣又烫又香,好吃得能让人把舌头吞进去。
或者锅里刷一层油,把糍粑放下去慢火煎,一边煎一边拿锅铲把糍粑给塌平点,最后可以煎出来一张黄澄澄、香喷喷的大的糯米饼。
外壳全部都酥油焦香的,按自己的喜好撒盐撒花椒辣椒粉,或者是撒糖也行,咬进嘴里咔嚓一声,香得人想哭。
喜欢吃香点就把糍粑塌平一点,喜欢带点糯就不用塌太扁,咬开的时候,里面的软糯的瓤儿还可以扯得老长。
好这一口的,更多的是煮糍粑。简单几刀切块,水开了就把糍粑块给扔锅里,煮得软糯成团了,再把洗好的白菜苔下进去稍微煮一下,撒点盐就可以出锅。
糍粑团溶溶玉白,白菜苔青翠喜人,光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不能再想了!安立东把架在竹片上的几只糍粑挨个翻了一面:“等过几天搬上来住了,我就先背一背篓糍粑连吃几天再说。”
这时候火候正好,糍粑上沾的水汽缭绕烤干以后,很快就传来了糯米的焦香味儿。
烤过的那一面,焦黄的外皮因为里面的膨胀微微裂开。
一只糍粑被火烤得胀出了一个白白糯糯的鼓包,鼓包被热空气撑得太鼓,很快就“噗”的一声破了,传出来一股清香的米味。
安立东也不怕烫,从那只糍粑上剥下一片烤得焦黄的外壳塞进了嘴里咔嚓咔嚓咬着,满足地喟叹了一声:“真香啊。”
手工舂出来、炭火烤出来的糍粑,就是比机器成批做出来、在烤箱里烤出来的那些年糕要香。
要是这时候还能有一小碗加了酱油的油泼辣椒蘸着,安立东估计自己一个人就能把这几只糍粑全部干掉。
油泼辣椒不好带,田老全带上山的只有一包切好的榨菜丝儿,烤好的糍粑扯开把榨菜丝一裹一卷,安立东一个糙男人心里都忍不住滚过了一句诗一样的话:
终于又吃到了年的味道!
糍粑是糯米食,老瓦匠上了点年纪,怕吃多了积食不消化,吃了两个就不吃了,坐在一边休息。
瞧着搁在灶边的烧水壶嘴又噗嗤噗嗤开始冒烟了,徒弟很有眼色地揩了揩手:“师父,水开了,我帮你泡茶。”
搪瓷杯什么的又重又怕磕碰坏,田老全早就截好了几节毛竹筒,清洗干净了正好当水杯。
徒弟从带来的一只小布袋里抓了一撮茶叶放进竹筒,提着烧水壶慢慢注了大半筒水。
随着竹筒里水面上浮起一层小气泡,一股清淡的味道也慢慢传了出来,却不像是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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