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轻轻推开病房的门,半个小脑瓜探进门缝里,想看看宋九月在干嘛。
“诶?人呢?”看到空无一人的病床,夭夭有点惊讶,“上厕所去了?”
夭夭蹑手蹑脚的走到卫生间前(这间病房有独立卫浴),耳朵贴在门上,探听着里面的动静。啥声音都没有,就算宋九月挊管也不可能这么安静啊。
于是夭夭又偷偷的把卫生间的门拉开一个缝隙,果然,里面还是没人。
“啊嘞嘞?”夭夭有点懵,自己去了一个多小时,宋九月咋就失踪了呢?她想了想,决定放下心里的那点小别捏,拿出手机,打通了好久都没有拨过的宋九月的电话。
“?将相思~寄明月~期盼你能察觉~”歌姬某鸟的歌声从枕头边传来,看起来,宋九月没带手机。
“又是这个铃声……可恶!”夭夭一脸不爽,每次宋九月听着这个歌姬唱歌都是一脸痴汉笑,说些什么“啊我鸟好萌啊”,或是“二笙实在太可爱了”,“想娶王子~”之类的话,搞定宋九月对这几个女性的声音一直抱有深重的敌意。
等等,现在好像不是吃醋的时候,宋九月到底去哪了?
桃夭夭向来不擅长动脑子,就连赌钱都是纯凭手气的哪一种。现在宋九月失踪,经过短暂的懵逼后,她很快有了应对的策略,飞奔出住院部,跑回花园里找起猫来,边找边喊:“夭寿啦!阿喵!九月失踪啦!!!”
……
那个立志要娶到二笙,或者冷鸟,或者憨色,或者王子,或者其他唱见的宋九月,现在正一脸凝重的站在楼梯上,认真的看着墙上的箭头。
这个箭头,仿佛是一分钟前画上的,上面的血迹新鲜的可怕,几粒血珠从墙上流下来,画出长长的血痕。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铺面而来,让宋九月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
“这他娘的一看就要有血光之灾啊……”宋九月压抑到说起脏话的程度,“看来,离目的地已经很近了。”
虽然明知道什么都看不到,但宋九月还是不由自主的把头伸出护栏,看着下面一望无垠的黑暗,自嘲的道:“楼梯尽头等着我的,会是什么呢?纯黑少爷吗?”
出于对未知的恐惧,宋九月一直没有前进,就这么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无尽的深渊。注视了一会儿,他忽然打了一个寒颤,从进入鬼境时就盘亘在心头的不详感更加强烈了。或许是因为,深渊也在注视自己吧。
总感觉这鬼境里的一切,都是有人为自己安排好的。可惜,如果之前在护士站留给自己的不是手提灯,而是DV就好了,说不定会更可怕呢。
手提灯在标本室里就已经不知所踪了,现在宋九月手里,只剩下那支救过自己一命的圆珠笔。他看看手中的笔,自言自语道:“果然,学医救不了天朝人啊……”
他自嘲的笑笑,在心里为自己加油打气,眼神里满是坚毅,继续往楼梯下方走着。
果然,这是最后一层楼梯了。现在,宋九月面前的,是一间双开门的房间。门口,一个男子正背对着宋九月。仿佛是听到了宋九月的动静,男人转过身,好奇的看向来者。
那是一张和医生护士们一样的脸,惨白如纸,没有双眼,一对幽深的眼眶好奇的看着宋九月。没有被口罩遮住的嘴巴善意的笑笑,可配上他的双眼和面色,这笑容显得格外瘆人。
宋九月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微微一笑,和这鬼点头致意。这男人穿着一身装修工人的服装,蓝色的工装上,沾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他不再理睬宋九月,背过身子,右手拿着一把涂料刷,在地上的小桶里蘸了蘸,破旧的刷子上瞬间染满了鲜血。
刷子上的鲜血,在门口的标示牌上慢慢的写下三个字,“太平间”。
虽说是不太适合书写的鲜血涂料,但从这三个字工整娟秀的字迹上,仍然能看出这鬼生前的认真和讲究。写完字,那鬼把刷子放回桶里,拎起桶来,慢吞吞的走向楼梯。
宋九月和他擦身而过,一股沁透心脾的寒冷透心而过。那鬼没有再理会宋九月,踮着脚,没有一点儿声响的上楼离开了。
看着“太平间”那三个整洁娟秀却满含绝望的字,宋九月忽然意识到一件细思极恐的事——刚才写字那鬼和我相视一笑,也就是说……这群鬼虽然没有眼睛,却看得见我!
想通这一点,一阵后怕占据了宋九月的内心。可另一个疑问也随之而来:既然看得见我,为何又对我不管不顾?
宋九月心乱如麻,在惊慌和恐惧的袭扰下,百思不得其解。想了一会儿,仍没有答案,他索性不再理会,看着面前的太平间,毅然决然的拉开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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