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街道为河床从他们眼皮底下横着淌过。
附近所有活着和死去的人都被吸引了。
活rén dà声喊着救命,也有人咒骂不断,这些声音从四面八方包围了楼下的军队。
的确如此,如果军队能够在下午的时候到达,或许能够稍微改变下事件的进程。
但余念并不认为这个国家的军人都是傻子,迟到一定是有理由,光是全线道路堵塞导致的机动力下降就已经够受了。
何况军队同样无法避免感染造成的战斗力减员。感染者的处置是极其费工夫的,会消耗更多的人力和资源,然后感染就会呈现指数级增长,这就是这种迷之病毒能够在如此短时间内传播开来的原因。
它们的目的显然不是空旷的龙华区,车队沿着披荆斩棘开辟出来的新路继续往深圳的中心驶去。
街道上的感染者数量已经变得很可观了,而且数量相比傍晚时候更多了,听到动静纷纷试图接近车队。
车队从两侧射出了许多细小的灯光,但距离并不均匀,看下去就像是一条发光的蜈蚣在用无数的细足爬行一般。
不论是多少人影,还未靠近,就被成建制有节奏的点射轻松消灭,纷纷扑倒在地,完全不可能靠近。
余念心中有个不好的想法,或许这里面并不止是活死人,但他已经无法去关心那些可能存在的人的命运。
在夜里,这样的距离上,什么事情都变得不怎么真切,而且余念发现自己醒来之后,似乎身上有了一些改变,似乎有看不见的东西在他身上固化了,让他变得更冷酷,或者说更淡漠了一些,这改变并不明显,但真切的发生了。
钢铁的嘎吱摩擦声,发动机的咆哮,士兵的呼喊声还有咔咔咔的枪声组成一首宏大的乐曲。
车队的前方,十字路口处一条四车道横贯着,上面的汽车都已经停止,互相拥堵在一起,车灯熄灭着,显然车主都已经弃车逃命去了。
排头的三辆呈品字型的坦克,在这个距离看不清楚具体细节,见到前方障碍,没有犹豫,径直冲了过去。
上千马力加上数十吨以上重量,三只钢铁怪兽就像没有感受到面前的障碍似的,如同撞上豆腐的铁块一般犁开了一条细小一些的路,大大小小的汽车被拱到了这条路的两侧。
正是依靠了这种方法,军队才能够在所有水泄不通的道路上开辟出一条前进的路。
目光顺着他们来的方向看去,绵延的绿色卡车似乎没有尽头,车厢里隐约可以看到人影攒动,但没有人露头,自然看不到士兵的打扮。
余念心中奇怪,难道部队的三防服可以不受病毒影响吗?
按照余念和张志海的构想,军队进程后肯定会清缴感染者,将幸存者集中,然后转移到安全的集中营去,所以他们应该会留下一些信息,但两人没听到有高音喇叭的声音,暂时也没看到有车辆或者人员留下,只能耐心等待。
不论多长的车队终究有个尽头,当最后一辆收尾的装甲车驶离后,整块街道都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那种奇异的安静越发明显,甚至就连其中偶尔掺杂的惨叫和哀嚎似乎也消失了。
张志海早已忍不住,半个身子探出窗口,冲着已经快要消失在视线内的装甲车屁股大吼大叫。
余念则闭嘴不说话,终于想明白两人先前的幻想是多么可笑。
全国有十六亿人口,所谓只有十分之一左右的人有抗体,且不管是真是假,至少现在感染者和幸存者数量是无人可知的。
假设只有十分之一的人感染,那也已经上亿了。
剩下的人里面,
有多少人是已经感染了正在转变?
有多少人被亲近之人拖住不得动弹?
有多少人像他们一样被堵在各种地方?
和以往的敌人不同,所有的感染者都是极度分散的,不可能集中处置。但全国军队只有几百万,甚至加上预备役。
即使在纯粹的理想条件下都没有感染,这个数量,显然也不可能拯救所有人。
这支部队进入城市深处,一定是为了其他的更有价值的目标。
即使军队愿意停下带走他们这些还活着的人,但这么多已经被分割隔离的幸存者们又要如何才能下到楼下?
别人不提,光是余念和张志海两人,现在就没有足够的把握用屋里的破斧头破刀杀下楼去。缺乏有效对抗感染者的手段,平日里按按电梯几分钟就可以达到的路径,如今已经被罢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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