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沅听他这话,大有希望皇帝继承他的遗志的意思,正要张口说话。燕王又道:“清沅,等皇帝十五六岁时候,就该亲政了。到那时候,我就携你隐居,我们四处走走看看。就像今年夏天一样,只是没那么多事,没那么多人打扰……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从枕边摸出一只玉坠,形状质地都像当年清沅父亲为她做的那一块,他将玉坠系在清沅的衣带上,低声说:“清沅,嫁给我。”
清沅听他描述将来,心都被他捏住了,她抚着那玉坠,道:“你这个人,有时候真可恨,真可气,有时候又真可爱,真可亲。遇见你之前的十年,我都是最冷静从容的,如今为你一颗心整日都飘飘荡荡。”
燕王道:“那就答应我。”
清沅仍不直接回答他,燕王心中失落,但他岂会这么容易就被挫了勇气。清沅能随他一起出游,那事情已经准了八/jiǔ chéng了,只是在这最后总是不松口。他知道她并不是不想嫁,只是仍有顾虑。
他甚至知道她的顾虑是什么。他本来打算等到婚后再慢慢解,反正等两人成了夫妻,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然而清沅却是个固执的,她不要这样含糊不清就嫁了。
“你若是为了顾太后的事,什么时候说都可以,”他终于对清沅做了保证,“我绝不逼你。”
清沅终于道:“你病着,我不想你在病中听这些。等你好些了……”
燕王道:“沅妹,难道你以为我听了这些,就会不想娶你了?”
其实就算清沅不说,他也知道许婕妤的死与顾太后脱不开干系。他想知道的只不过是更具体的事情。许婕妤走的时候到底什么状况,是否痛苦,有没有留下一言半语。
清沅听他这么说,突然委屈。
“我前两天夜里做了一个梦,梦到你说这一切都是圈套,都是为了让我说出真相。”
燕王苦笑,他这会儿好些了,半撑着身子坐起来,清沅扶起他。他将清沅搂在怀中,道:“你是最聪明的一个,怎么说这样的傻话。谁会下圈套,把自己都设计进去了。这要是个圈套,那我才是陷得最深的。”
他吻了吻清沅的额头,道:“你要想把事情都在婚前说清楚,我就随你。”
清沅也抱住他,他们又温存片刻。之后清沅看他喝了药,让他好好休息,有什么话,这段时间可以慢慢说。
第二天燕王起得迟,精神好了许多。皇帝早起了,由侍卫陪着呼呼喝喝在院子里学剑,燕王起来的时候,皇帝已经练完了。
小孩子精力无穷,等到登山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幸好有侍卫一路跟着。
燕王要多休养,只稍微走了一段,就乘了凉轿上山。清沅陪他同乘,一路与他讲些霖州的风土人情,和山中的景点。
她从小虽然在京中长大,但在霖州也住过,登云山玩过不少次了。
等到了白鹭潭,众人在此扎营休息。
清沅和燕王喝了茶,然后在潭边散步。此处是一个长条形的水潭,仿佛一只白鹭的身形。潭水并不十分深,夏天时候颜色最清澈漂亮。
皇帝看着潭水清澈见底,已经迫不及待要下水玩了。
燕王道:“我在边境时候,要是能见到这样一个水潭,那真是到了仙境了。许多时候在泥潭里滚一滚,能取水喝就不错了。”
清沅知道边境苦,但听他这么说,还是心疼。
燕王已经招呼皇帝过来了:“贤儿!”
皇帝在燕王面前总是格外乖巧,燕王叮嘱他:“只许在浅处玩。”
皇帝得了允许,立刻去了,几个侍卫紧紧跟着他,下水绕在皇帝身边。
燕王与清沅也坐在不远处,一边说话,一边看着皇帝。
清沅带了书信来,坐在潭边看着京中的来信。别的都没什么,有几封清泠写来的,她看得很慢。
清泠大概会在八月生产,那时候清沅应该已经在京中了,正好可以陪她。清泠在信中说自己这时候肚子已经不小了,好在她一向健康,所以不算太辛苦。封海平这一次没有随燕王出行,留在了京中,也方便照顾她。
对自己和封家的事,清泠都算满意。不过她在信中还提到了其他一些事情,她告诉清沅,京中人都知道诚国公与她和离了。又因为京中传闻燕王这番去霖州,就是为了清沅,所以京中有不少难听的话。
清泠提醒她,回来之后一定也会听到这些话,要她做好准备。
清泠说的这些,清沅已经预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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