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自乐。
因为那笛声太过凄凉,不是天潢贵胄能吹出来的。
她忽然想到安平说的那句——“他是个可怜人”,但她立刻又嘲笑自己,现在这个“可怜人”手上是拿的笛子,可转脸就是手起刀落,毫不留情呢。
她向燕王行了礼,燕王示意她坐下说话。
他们一人占据了亭子一角。若这里是斗兽场,两个人就都已摆好了姿态。
燕王问:“这一个月你都没有入宫,是真的身体不适?”
清沅不愿受他这假惺惺的关怀,只淡淡道:“既有身体不适,也是因为京中风浪大,暂时躲避。”
燕王道:“你有我的承诺,不必担忧。”
清沅微笑起来,道:“我明白了。”
她本该嘲笑燕王这话是自欺欺人,若是调换一下位置,他能因为敌人的保证就高枕无忧?
但她已经决意收起锋芒,燕王说什么,她就听着好了。
萧广逸看着清沅。她的气色比一个月前好了许多。他知道自己一直在逼迫她,他就是忍不住。
他仅有的那么一点良心也问过,对顾清沅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虽然她姓顾,但十几年前的旧案与她无关。许婕妤的死,顾玉苓的死,都与她无关。
他立刻回答了自己。不够,还远远不够。她美貌,聪明,是顾太后临终时候唯一想保住的那个人。她既可以锋利,也可以温柔,她的眼睛里全是澄澈,她无辜的样子总是恰到好处。
他不能再被一个姓顾的女人骗了。
他必须用最残酷的手段,把她的真面目榨出来。让他看看,她到底有多丑陋。
“顾太后把有关许婕妤的真相告诉你了么?”他声音平静。
清沅垂着眼睛,说:“是的。她告诉我了。”
她回答得干脆利落。
燕王握紧了笛子,他说:“你相信那是真的?”
清沅说:“我信。”
燕王问:“为何?”
清沅抬起眼睛,看了一眼燕王。哪怕是燕王,这时候眼角也流露出了一丝紧张。这就对了,只有这件事情,让他最苦恼,最多疑。这是他的软肋,她已经看准了位置,将来刀就要从这里插下去。
她唇边露出一丝苦笑:“殿下,我不明白。”
她恰当示弱。
燕王这才发觉自己这话问得毫无意义,而且顾清沅开始向后退,她不给他逼迫她的机会。
燕王又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顾太后的话告诉我?”
清沅平静道:“我不知道。”
这下轮到燕王笑了,他说:“你不知道?”
清沅说:“也许等到殿下确实让我相信,我告诉殿下真相,也能全身而退的时候。”
她又说:“我只是一个信使,还望殿下/体谅。”
她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长久地陪在皇帝身边。燕王何尝不明白这一点。
他说:“我给你一年。”
清沅道:“一年……”
一年实在太短了。一年过去,皇帝也才六岁。
她摇头刚想反驳,燕王已经阴沉道:“我尊重国公府夫人的身份,所以从未对夫人有过分残酷之举。一年已经是极限。”
清沅听出来他在恫吓她——他实在等不及了,还可以对她用刑。严刑逼问等于送她上死路。
清沅不再与燕王争论,默默承认了。如果燕王真的能信守承诺,一年之后再听这个秘密,那事情总会有变化。她会使它变化。
他们终于在表面上暂时休战。
清沅看向竹林,道:“殿下,春天景致很好,偶尔也让皇帝多出来玩一玩吧。”
燕王的目光越过竹林,竹林另一边是梅林,但时节过了,梅花已经结束了。
他说:“过段日子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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