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啊,家里我和孩子们都还好,你在下面过得如何?若是银钱不够使,记得托梦为妻。大郎、二郎妻儿皆全,家庭和美,四郎也说了亲事,五郎也还好,健康活泼,就是六郎……夫郎啊,你说可是当初怀他时哪里做的不对,才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儿子出来?然为妻暗自反省,与先前怀大郎、二郎他们一般无二,定是夫郎你哪里做的不好,才给了为妻这么一个让人操心的孩子!唉,夫郎你不知道……”
过完三月三没几天就是清明,张家全家人一起去给短命老爹上坟,韦氏絮絮叨叨的坐在坟前,摆开架势跟逝去的夫君话家常。
前头说得还挺正常的,后面的话……张昌宗听得脸都绿了!没良心的兄弟、侄儿们还低着头明明是偷笑却假装伤心的幸灾乐祸,张昌宗只得憋屈的装作没看见,谁让他不小心走失了一次吓到他娘,目前还是留看期。
话说,三月三的那场走失,回来后,他娘宝贝了他两日,见他能吃能睡能玩能打屁,丝毫没有被意外吓到的样子,立即便柳眉一竖,拿出做母亲的威严来,彻底让张昌宗感受了一把什么叫来自母亲的疼爱——
张昌宗从出生以来,第一次跪了祠堂,还被勒令不准吃饭。
开头是挺悲惨的,但是,过程就有些蛋疼的悲惨。为啥呢?因为他吃撑了!
罚跪祠堂一天,顺便一天不准吃饭。然后,从他大嫂开始,一直到五郎张易之,每个人都给他偷渡了食物。并且,最蛋疼的是,偷渡的时候,他们居然没提前商议好,各送各的,导致收到的食物,张昌宗一天分三顿吃还有剩余,于是就吃撑了!
还好他娘精明,心里默算着众人送的食物分量后,便揭穿了大家,使得大家每人只能送一次,若是让他们一天两顿的送来……张昌宗怀疑他能被撑死。有时候太受宠爱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被韦氏以“好的随娘,坏的随爹”的架势在老爹的坟头上念叨了一通后,张昌宗复学了。至于太平公主让他去府里找小县主玩耍的事儿……不好意思,学习重要啊!
打心眼儿里,张昌宗不想跟太平公主扯上任何关系,所以,名帖虽然拿了,但完全没想起来要用。每天开开心心地上学,认真努力的读书练字——
诗不会写可以不要脸皮和节操的抄一下,但学识和气度,还有字,却是抄不来的,这个只能靠他自己练。作为目前长安城内小有盛名的神童,未来的才子,没有学识充门面,字又无法见人,那是不行的。张昌宗需要好好努力!
随着天气暖和了,东府的孩子们又开始了围着里坊一边跑步锻炼身体,一边背书的习惯;西府那边,跑步这项活动,张景雄、张令德兄弟并没有跟随,倒是每日晨起背书一百二十遍的规定却执行了下来。
张昌宗每日里带着侄儿、兄弟跑步锻炼身体,心里默默地盘算着要如何才能向韦氏提出练拳的意向来。
前世,张昌宗在军队里,机缘巧合的拜了形意拳内家拳传人为师,曾苦练武艺数年。只是,遗憾当时学拳年岁已经二十出头,虽有好资质,却难有大成,每每成为他与师父的遗憾。
今世重生成一个小屁孩儿,自觉根骨还是不错的,又有年龄优势,若能及早习练,大成之境可期。只是,俗话说,穷文富武,练武如想有所成,投入将非常巨大,以张家的家境,很难啊!另外,还有一个难题,要怎么向家人解释他的拳法从哪里学来的呢?
张昌宗有些发愁!
他发愁的时候,他那上朝的四叔张梁客此时却是懵逼的——
衣冠端正的位列朝参,听今日参与朝参的监察御史在向临朝称制的他天后武氏汇报事项,依稀仿佛刚才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地址……似乎是堂嫂家所在的里坊!再仔细一听,里巷也对的上!
张梁客惊恐了!监察御史提堂嫂一家作甚?吓得他刚才放飞的思绪立即收了回来,两耳竖的老高,认真倾听——
监察御史宁孝丞手持笏板,一本正经的在奏对:“……臣清明时出城祭祀先祖,忽闻有孩童之郎朗读书声,驻马查看,却是一队孩童在围着里坊奔跑,边跑口中还边诵读圣贤书。臣出于好奇驻足听了片刻,先是《孝经》,后是《论语》,末至《诗经》,三书反复背诵,昂扬好学之态,颇令人欣喜。使人探问后方知,背书跑步之孩童乃是张氏子。”
此言一出,居于帝位的李旦和坐在他身后的皇太后武氏齐齐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来。李旦忍不住开口问道:“奔跑背书?《孝经》、《论语》、《诗经》皆是启蒙之学,宁卿家,这些孩童约莫几岁?为何如此?”
宁孝丞道:“回陛下,那些孩童之年岁,以臣观之,大者不过十岁左右,小的约莫四五岁,幼在前,长在后,排成一队奔跑背书。臣看附近有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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