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环顾四周,怒问道。所有宫人都低下了头,没人回答。女皇目光投到地上的温羽身上,突然想起
陛下,若要炼成延年益寿之仙丹,并非易事。北方有煞气,须以亢金之气镇之,陛下再辅以真龙之气连续温养七七四十九日,再以真火炼之,一年之后,仙丹必成,届时,陛下服之定可延年益寿。
慧果……慧果是温羽引荐的。
女皇突来的沉默,殿内立时鸦雀无声,便连呼吸也不自觉的放轻,唯恐惊扰了女皇,招来大祸临头。
“慧果!”
“贫僧在。”
女皇幽冷地看着他,半晌无语,良久,才冷冷吐出一句:“来人,杖杀!”
慧果和尚立时面色如土,噗通跪倒,颤声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是温郎!温郎说,只要贫僧拖住陛下,让张昌宗定在北疆一年,便让贫僧进驻京中大寺做住持,陛下明鉴,一切都是温郎,贫僧是被逼的。”
一颗光头,磕得砰砰作响。女皇板着脸,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被气得抖动起来。跪着的太平公主还火上浇油,嗤笑一声:“好一个温郎,好一个神僧,只可怜本宫的好女婿,还傻乎乎地镇着北疆,立下不世之功勋也不得还朝。”
“住口!”
女皇脸上火辣辣地,狠狠瞪太平公主一眼,直接呵道:“妖僧胆敢欺君罔上,来人,带下去,杖毙!”
“喏。”
立时有禁卫上前,堵住慧果和尚的嘴,把人拖下去。这时,宫人来报:“启禀陛下,太医到了!”
“怎地这时才到?耽搁这么久,哪里还用得上他们?”
女皇怒气难平,心口一股气梗着,烧得她难受。宫人连忙道:“回陛下,太医署的太医被请到张家去了,听说是张家的太夫人病危,数位太医出手也未曾救回。”
女皇一愣,太平公主顾不得别的,急急问道:“哪个张家?”
宫人一愣,连忙道:“回公主,是长安令张昌期张令家的太夫人。”
“阿韦姐!”
太平公主悲呼一声,痛不成言。上官婉儿也是白着一张脸,瞬间软倒,神情茫然:“怎……怎么不等六郎了?!六郎……六郎……是为师无用!”
女皇看着痛哭的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面色数变,眼神闪了闪,良久,冷声道:“太平公主目无君上,冲撞宫禁,着削食邑三百户,流放杭州上官婉儿胆大妄为,恃宠生娇,着夺昭仪位,贬为昭训,禁于宫内,无诏不得出宫一步。”
上官婉儿轻轻吁了口气,屈身伏地:“喏,谢陛下宽宏。”
太平公主神情恬淡,跪地屈身:“喏。”
旁地,再无一字,自己站起身来,一身神采,骄傲自矜。女皇复杂地看着她,不禁柔声道:“令月,你可知错?”
太平公主顿了一下,只淡然道:“回陛下,令月早在载初年便死了。”
“你……”
女皇大怒,抓起案几上的茶碗扔下来,没砸中太平公主,砸在她的鞋尖前,碎了一地。太平公主轻轻一福:“陛下,罪女告退。”
说完,毫不留恋的转身,女皇看着她离开,开口唤了一句:“十二娘……”
太平公主身形一顿,却没转身,径直出宫。上官婉儿心里一叹,也起身朝女皇福了福,默默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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