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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章兄等候,别的人都到齐了?我不会是最后到的吧?”
“你说呢?”
“好好,我自罚三杯便是。”
说笑寒暄中进去雅间坐下,果然,在场的人中,人手一把折扇,章举子还从平康坊请了席纠来,显然是打算好好地聚一聚。
薛崇胤坐下,立即有个貌美的女妓过来,恭敬行礼,眉目间一片景仰之色:“奴家名唤团娘,服侍郎君。”
年轻人的聚会,从平安康请知名的席纠和女妓是常有之事,薛崇胤常在外行走,自然应付自如,微微一笑:“有劳团娘,我不善作诗,稍后少不得麻烦你。”
团娘眼睛一亮,笑着恭敬应道:“喏,请郎君放心,奴一定尽力。听章郎说,郎君是薛大家的兄长?奴不才,琵琶还奏的不错,若有机会,还请郎君鉴赏指点。”
薛崇胤手一顿,但脸上温文尔雅的笑容却不曾变化,故意求饶道:“团娘还是饶了我吧,我与新安虽是兄妹,但我音律只是一般,并不是说,新安是我妹妹,我就精通音律的。”
团娘笑起来,赧然道:“是奴家唐突了,薛郎莫怪,奴家这就自罚一杯。”
薛崇胤笑着道:“我都习惯了,不用罚酒,团娘若有心,待会儿作诗卖力些,少让我受罚就好。”
“喏,奴一定用心。”
说笑中各自落座,有席纠在场,自然是要行酒令的,年轻人在一起,玩得比较放飞自我,场面十分热闹。
酒过三巡,同时国子监的同学之一的谢韧开口道:“薛兄,听说你在季刊任职,能否私下透露一下,贵刊何时出下一期?可有出增刊的打算?”
薛崇胤微微一愣,道:“增刊刚出了一期,接下来三月时的正刊,之后是否还有增刊,还要看情况。”
谢韧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小弟这里有篇文章,烦请薛兄斧正一二,看是否有登上贵刊的资格。”
说着,从袖笼中拿出备好的文章,递给薛崇胤。薛崇胤草草看了一眼,是写这次与突厥打仗的事情的,文中还有抨击张昌宗垒京观的事情,观点颇为激进。
薛崇胤顿了顿,道:“抱歉了谢兄,若是平常的诗文,我还能做主参与遴选,但事关与突厥对战的文章,皆是我家阿妹亲自遴选。”
谢韧有些失望:“啊,不是薛兄做主啊?我还以为季刊是薛兄主事呢!季刊这等地方竟让女子主事,放着薛兄不用,公主真是家教有方!”
薛崇胤脸孔板了起来,章举人连忙圆场:“谢兄少说两句,胡说什么呢!薛兄,谢兄是喝醉了,胡言乱语呢,你别放心上。”
薛崇胤不说话,只是盯着谢韧,谢韧在同伴的拉扯劝说下,致歉:“对不住,薛兄,我并无恶意,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我们那边,都是男子主事,女子只需要在家相夫教子就行。”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谢韧,当今御座之上坐的可是女皇帝。薛崇胤直接站起来:“章兄,我突然想起来家中还有事,先走了,改日再有我做东,设宴向章兄赔罪,告辞。”
薛崇胤起身走人,其余客人皆起身,陆续告辞。章举人挽留不成,看好好的宴席也搞不成了,愤恨看谢韧一眼:“你胡说什么?”
谢韧悻悻然道:“本来就是嘛,女子就该安分些,薛兄也是好脾性,竟让妹妹掌权,自己闲赋,若是我,早就跟母亲kàng yì了,凭什么……呜呜呜!”
“噤声吧你!”
声音渐熄,薛崇胤默默站着,也不看小厮的表情,淡然道:“走吧,回府。”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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