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沿着山道策马奔驰,华美的马鞭一次又一次的抽打着乌桓良驹,乌桓良驹昂头摆尾,四蹄生风,越跑越快,渐渐变成一道影子,在苍翠的山石和他碧绿的树叶间时隐时现。
沮授心急如焚。他知道袁绍此刻心情不好,但他更担心袁绍的安全。这里的山势虽然算不上崎岖,毕竟不是平地,如此狂奔,万一马失前蹄,袁绍受了伤,那麻烦就大了。
袁绍不年轻了,马上就是五十年的人,身体已经不如年轻人敏捷,受了伤,恢复起来也慢。
一想到这一点,沮授心中就更加不安。他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袁绍将老,而他两个成年的儿子中最有才华的一个刚刚战败被俘,剩下的袁熙才能只是中人,袁绍最喜欢的袁尚虽然聪明过人,但他太年幼了,至少需要十年时间才能独当一面。如果袁绍此刻倒下,偌大的袁氏基业将无人继承。
沮授下意识的猛抽了两下坐骑,坐骑向前狂奔,转过一个路口时,险些因为速度过快冲到路边的沟里去。沮授吓出一身冷汗,虽然着急,还是明智的减慢了速度。他的骑术有限,在这种地方急驰太危险了。
心里很急,脚下却又不得不慢,沮授有一种说不出的沮丧。他一边想一边赶路,繁茂的枝条不断打在他的脸上、身上,让他更加焦灼。正当他埋怨袁绍这是何苦时,眼前忽然一空,豁然开朗。
前面是一个山坡。袁绍驻马于坡顶,乌桓良驹四蹄稳健,鬃毛飞舞。袁绍高大的身躯端坐在马背上,神情坚毅,像一尊雕像,任凭山风吹起青色的大氅,岿然不动。
沮授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轻踢马腹,走到袁绍身后。他看了一眼,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袁绍的马前就是悬岸,马蹄离崖壁只有尺余,只要战马稍微动一下,随时可能掉下去。
“主公,退后,这太危险了。”沮授连忙翻身下马,走到袁绍身边,紧紧的拽住马缰。乌桓良驹抬起前蹄,两块碎石滑了下去,发出细碎的响声,一路落入谷底。沮授听得心惊肉跳,脸色接连变了几变。
“公与,害怕了?”袁绍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略带调侃的浅笑。
“主公,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身荷天下之重,怎么能如此冒险?速速随我回转,莫让诸君担心。”
袁绍也不说话,由着沮授牵着马小心翼翼的向后退。这匹乌桓骏马肩高六尺有余,雄骏之极,沮授中等身材,站在它旁边显然非常瘦弱,加上他对马性不太熟,要让这匹马向后退很不容易,急出一声冷汗。袁绍见了,哈哈大笑,用马鞭轻敲沮授的肩膀,示意他放手,手腕轻抖,乌桓马就顺从地向后退了两步,脱离了险境。
沮授长出一口气,掏出汗巾,擦去额头的汗珠。
“公与,我眼下的境遇就如这般。”袁绍用马鞭指指对面的大山。“看起来还没有遮蔽整个视野,但那只是隔得尚远的缘故,如果再往前走一段,我将被这座山拦住去路,连看天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沮授抬起头,看了袁绍一眼。袁绍看起来还算平静,只是眉心蹙起两道浅浅的竖纹,双目微眯,眼神冷静中带着几分凌厉。他咀嚼了一番,转身从树上摘下一片树叶,递给袁绍。
“主公,你将树叶放在眼前试试。”
袁绍接过树叶,却没有放在眼前,只是在手中轻轻捻动。过了片刻,他无声地笑了。“公与,孙策可不是一片树叶。我寄予厚望的儿子全力以赴,依然不是他的对手,上次重伤,这次更是被俘……”
沮授直接打断了袁绍。“主公,袁兖州不是败给孙策一人,而是败给了孙氏父子。”
袁绍目光闪动,沉吟片刻,轻叹一声:“是啊,与孙坚相比,我这个父亲太不合格了。若是能及时出击,何至于此。显思落到如此境遇,都是我照顾不周。将来父子见面,我访如何面对他?”
“主公,兵凶战危,胜负乃是兵家常事,不必自责太深。”
沮授说了几句场合话,却无深劝之意。他不知道袁绍的自责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但他清楚,袁谭被俘已成定局,就算被孙策放回来也不会被袁绍付以重任了。这件事对袁绍来说喜忧参半,对河北人来说却是利大于弊。汝颍人大多支持袁谭,尤其是党魁何颙,他简直以袁谭的保护者自居,甚至不惜与袁绍闹翻。如果袁谭败了,汝颍人受到了重创,袁绍会更加倚重河北人。
袁绍没有叫上郭图,却让他来商议,便是再明显不过的信号。
作为一个谋士,他很清楚这种内部分裂破坏力极大,但他只是一个人,他的影响力有限,扭转不了局势,只能尽力弥补,不让这种分裂摧毁袁绍的大业。
袁谭被俘,这是一个好机会,汝颍人没有了拥护的目标,对抗会有所减弱。如果运筹得当,也许能将这些智士捏合到一起,众志成城。从这个角度来说,袁谭被俘并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公与,不管孙氏父子是一座山还是一处落叶,我们都必须面对。雨水增多,大河水涨,你说说看,我是该进,还是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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