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渐渐开始变得模糊,无数画面如同走马灯一样在苏芜眼前掠过。
十九岁那年,西门烨给她买了一条红色的裙子。他说她是他的公主,是他这辈子想要珍视的人。
二十一岁那年,她嫁入西门家。结婚当晚,她穿着红色的晚礼服裙,被西门烨送到合作伙伴的床上。
娇艳的红色被一片一片撕碎,落在地上,变成火红的玫瑰。
在那些玫瑰上,有一颗红色的豆子。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是谁在念这首《相思》?
苏芜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记忆也越来越混乱。
眼前摇曳着的红色,化作一道道丝线紧紧缠绕着她的身体。
她看到自己被吊起来,身体被摆成羞耻的姿势。
衣服就像是漫天飘落的花瓣,一点一点从她身上滑落。
“不要——”
她大喊出身,可是没有人来救她。
耳畔只有狰狞的笑和那刺入心底的红色。
那抹红色突然就化作岩浆,狂涌而来,顷刻间便将她吞噬。
地狱的业火在焚烧着她,她觉得自己快要化作灰烬。
苏芜痛苦的闭着眼睛,早已不知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
睫毛剧烈的颤动着,她的身体也颤抖的越来越快。
指甲刺入皮肉中,疼痛仍旧无法减轻蛊毒带来的酥麻感。
没有冰块的帮助,她熬不过这漫漫长夜。
权墨辰仍旧坐在火堆旁,手里拿着一根较长的树枝,正心不在焉的拨弄着燃烧中的树杈。
嘶——
火堆中时不时传来树枝被焚烧的声音,落在权墨辰耳畔,让他原本就凌乱的心思更加烦躁。
权墨辰想不明白,苏芜第一次情蛊发作的时候可以把他当成解药,为什么现在就不能?
难道他连成为解药的资格都没有?
他宁愿不要什么名分,就这么跟在她身边,做一个长期解药。
可苏芜宁愿承受蛊毒带来的折磨,也不愿意让他帮忙解毒。
权墨辰深受打击,握着树枝的手也越收越紧。
侧目,看向帐篷。
一抹小小的影子若隐若现,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
即便如此,权墨辰仍旧觉察到,苏芜的蛊毒应该是发作了。
既然苏芜无视他的好意,他也没必要继续纠缠。
等她吃点苦头,忍受不住,自然会主动找上他。
权墨辰这般想着,心情却一点也没放松下来,反而越来越烦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色越来越沉,权墨辰的心情也越来越复杂。
帐篷安静的矗立在夜色中,静的就像是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权墨辰深邃的目光一直落在帐篷上,他期待着下一秒苏芜就会召唤他。
可是......最终等到的也只是一片沉寂。
权墨辰将手里的树枝扔在火堆里,发出啪嗒一声响。
随着那声响动,他从地上站起来。
苏芜那个臭脾气,他是领教过的。
宁愿自己强忍着,都不会想要开口求他。
权墨辰叹口气,大步朝着帐篷走去。
置之不理,决计做不到。
那就只能强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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