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中,为首一人放言道:“子远又醉了,这等事情也敢牵扯到他人?”
举起一樽酒,许子远底气颇足:“这两位主犯莫说我攀诬,便是到了洛阳皇宫,我也敢直言!这两位不仅不会怪罪,还会谢我为其扬名!”
“听你所言,两人也是天下名士,岂会靠你扬名?且说这主犯是谁,让我等也评判一二,是否担得起名士之称?”
牵扯出此两位名士,在座客商的好奇心便被勾了起来,其实此事未必和他们有哪怕一文钱的关系。但是身为小人物,往日里对这些大人物只能仰之弥高,如今能够在乡间酒肆之中议论一二,不也是难得的一乐吗?
这便是东汉版的”我有酒,你有故事吗?“
一时间,唐粥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不是他有这闲心理会这些名人轶事,而是他要从其中分析出顶层人物对这天下局势的看法。
“哈哈!”许子远饮完杯中酒,再次将酒樽一扔,大笑道:“此酒不好!不足以佐吾故事。方才那行商在何处,请来沽酒。此店虽小,却有上品清酒!”
众人莞尔,四顾之下发现那行商早就逃之夭夭了,哪里还寻得到?
为首的公子哥苦笑着指点自己这位好友,忍痛道:“好!店家何在?将你店中一金一瓮的好酒取来,为许大才子满上!”
店家喜滋滋便要去取酒,却被许子远拦住道:“慢!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今日在场诸位,若是只有我一人饮酒岂不是太过无趣!”
此刻,在场众人约有三十人。
为首的公子哥嘴角抽了抽,虽则心痛,面上却是哈哈一笑,挥金如土道:“便依子远所言,取酒来!”
“哈哈!如此便多谢公子了!”
众人起身称谢,那公子哥回礼,只是心中还在剧痛。虽则他家世不小,但是手中也无过多余钱,如今怕是要倾囊请酒了。
各个案几皆有好酒奉上,趁此时机,唐粥侧身问向一旁的客人问道:“这一席客人皆是谁?出手如此阔绰?”
客人呵呵一笑,道:“看来您是远来之客,不知中山的这几位风云人物。中间那位公子乃是中山甄氏的大公子甄严,如今卸任回乡,其余作陪的皆是本地豪商之子。
为的便是在此处迎接那位青衫士子,他可是了不得,乃是南阳许攸许子远,虽无功名,却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据说和京中曹袁两家乃是旧交。”
原来是他,唐粥顿时便知晓此人是谁了。不就是那位刚刚投降过来,便被曹操以禁酒令给砍了的倒霉蛋吗?
呵呵!有趣!唐粥举起酒樽,一饮而下。
烈酒入喉,闷了半晌,他才反应过来,低声喝道:“好酒!”
这他娘的绝对是蒸馏酒!自己还打算作为大杀器拿出来呢?为何此时便出现了?难道有前辈也来了?无怪乎唐粥如此吃惊,这酒的度数约有三十度,寻常酿造的米酒是无论如何都达不到的。
“此酒······甚好!”
唐粥侧向一旁的客人感叹了一声,后者哈哈一笑,指着唐粥的红脸,悄声道:“滋味不错吧?
此酒清冽可见底,与寻常浊酒不同!正所谓清酒如圣人,浊酒如贤人,这三碗贤人酒才合一碗圣人酒!如此美酒,不可不饮,亦不可多饮!”
我去!这酒还分出圣贤来了!看来时日不短了。看这位客人的神情,似乎也不清楚蒸馏酒的内情。
酒馆的正中央,许攸持酒樽痛饮三杯,脸色微醺。扫了一眼酒馆众人,手指洛阳方向道:“先前所说的两位主犯,这第一位便是当朝太尉乔玄,如今抱病请辞,挂闲职在家修养。这第二位乃是南阳名士何颙,如今健在汝南。
不知这二位可担得起名士之称?”
在场众人无论知晓此二人否,皆连连点头,不作辩驳。
事实上,这两位的确闻名天下,前者以寒门士子身份位极人臣,一生履历颇丰。在政有刚正不阿之清名,在军有出将边营的大功,在任时平定鲜卑、南匈奴和高句丽叛乱,这一生可谓文治武功。
乔玄之名,众人无不拜服。
至于第二位,则是以怼宦官起家,两次党锢之祸皆被牵连,虽然沦落江湖,却依旧是名满天下的名士。怼宦官在此时便是政治正确,谁也无法说错。
“至于这二公为何在野,请听我慢慢道来!”
此刻,意气风发的许攸口水横飞,细数乔何二公的功绩和冤屈,简直感同身受。而在他身旁,几位公子哥眼中异彩纷呈,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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