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有很多,在最初的时候,世家之人有两种颜色。一种是黑,一种是白,前面那一种以阴私手段起家,树敌太多,成势之后大多迅速败亡,正所谓其兴也忽焉,其亡也勃焉。后面一种诗书耕读,礼乐传家,他们志向高洁,大多为国为民。这些世家最开始可能只有一根竹简,竹简多了便成为书简,书简集齐便是一本书,书多了摆放起来便成了一张书架,书架叠加书架又组成一间书房,书房连着书房便成为传于后世子孙的宝贵典籍。
似这种良善人家,看似藏书无数,清贫乐道,其实书中自有黄金屋,家中资财更丰,而且善名在外,少有树敌。
太平道在冀州的叛乱看似如烽火燎原,但是,实际上究竟受灾的是哪些豪门大户,众人心中都是一清二楚的。白的是白的,黑的是黑的,都得到应有的报应。
甄姜来到唐粥军营之中转悠一圈,将托付的事情说完,然后再和唐粥进行一番精神上的柏拉图交流,便拉着长长的裙摆飘然离去了。
在两人看似嬉笑怒骂的过程之中,实际上进行了一场无声的谈判,在每一个时刻,唐粥都有机会提出让步。但是,直到甄姜离开军营,都没有从唐粥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退让神色。这样一来结果就很显然了,那些被压迫很久的流民向曾经欺辱他们的世家反击,对于这种事情,和侯是准备置之不理了。给出的理由也很充足,朝廷未有旨意,不可擅自动兵。
明面上是朝廷不愿动兵,实际上所有人都清楚,朝廷只是一块遮羞布,不愿意动兵的乃是和侯老人家。
虽然冀州世家方才帮助唐粥解决大军粮草问题,但是,这并不能让他手下留情。世家帮助朝廷,从一定程度上是在增加这个时代正的能量,而百姓反击世家,则是负的一面宣泄。
站在唐粥的角度来看,这两种都是这个时代的自我调节,都在向有益的一面发展。压迫、反抗、再压迫再反抗,这就是数百年来封建社会的缩影。
城外唐粥军营紧锁,甄家小姐从里面飘然而出,只留给外面众多等待之人一个无奈的背影。
众多世家之人黯然离去,看来从这位和侯这里并不能得到帮助了。
冀州的百姓来势汹汹,世家开始集结私兵开始反抗。仅仅是旬日之间,在中山国之中便募集出五千兵马。这些士卒兵甲精良,训练有素,一看便是长期豢养的打手。
手中掂着中山国内的军报,唐粥呵呵冷笑,看来世家之人不仅在外养有盗匪,而且在内也蓄有不少私兵。
很快,中山国之内便全员戒备,甄家来人带着厚礼前来请唐粥入城,诚意十足。若是仅仅有甄家,自然不用备如此厚礼,而既然备有厚礼,那就是有冤大头出钱了。翻着礼单,唐粥将手一抖,翻开一箱金银,顿时被金光闪到眼睛,悉数一遍,这里面至少有钱数十万。
这些银钱大概是冀州所有世家的恳求了,没有唐粥坐镇,他们心中没有底气。这些钱财,便是买他们的护身符。
“文优先生如何看?”
唐粥将信件放到一边,一只略显苍白的手臂接过这封冀州世家的护身符。此次跟随唐粥前来冀州的文士乃是李儒,他一直隐藏在军中并未现身,此时,他出现在这里,接过这封信件笑意盈盈。
李儒心中早就摸清楚唐粥的脉络,既想要维持朝廷体面,又想要一举削弱冀州世家,将他们打疼,打得害怕。毕竟此时他是大汉和侯,而不是太平道乱贼。
当下,李儒眼神之中闪着微弱的光芒,拱手向前奏道:“主公!我常闻战国赵奢勇斗秦兵的故事,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形容此役乃是最适合不过了。”
“哦?”唐粥回头看向李儒,这位心思阴毒,可并不是什么善茬。即便是他在使用这位计策的时候,也要斟酌再三,唯恐被他暗中算计了。
至于眼前的这句话吗,唐粥微微一愣,狭路相逢是不错,不过这位想要做什么呢?
眼见唐粥面带疑惑地看着自己,李儒带着一道鄙视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微微躬身提醒:“主公!此句所说乃是赵马服君阏与之战,此战虽然赵国战胜,但是却鲜有人知道,秦赵两国士兵乃是同归于尽。”
最后四个字被重重提点,说完,李儒缓缓退下,低头闭目不语。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我只能提醒到这里,剩余的只能靠你自己的智商领会了。
唐粥:“······”
跟这些高智商的人在一起还真是困难,若是才学不足,很容易暴露自己傻瓜的本质。因为,你连人家在说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这种尴尬很快就被唐粥一扫而过,虽然过去的典故不知道,但是未来的见识自己不缺啊。只见他微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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