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一个士卒猛地从外面跑进来,对着大帐大喊道:“启禀将军!道师召见,请您将来的客人也一并带到大帐之中!”
“吾已知晓,回报道师,我稍后便到!”帐内传来一声暴躁的大喊,外面的士卒闻言便退了出去。
······
道师张角所在的大帐之中,此时诸位将领还没有来到,大帐之中弥漫着一股奇特的韵律。
张宁走进来,看着坐在上首的父亲,默默不言,直接来到中央,双腿一弯跪倒在地:“拜见父亲!女儿让您失望了!”
“唉!”道师张角叹息一声,他无奈地挥挥手,让张宁起身。
“多谢父亲!”张宁坐在一边,她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挽回自己犯得过错,也没有心情去搞那些面子上的认错之类的。因为她知道,在道师张角面前,所有的装模作样都会被识破,他需要的也不是自己的女儿想方设法地在自己面前博取原谅。
“唉!你该知道,唐粥他和我们不是同道人。虽然他是我抚养长大,也一直在我教中生活,但是,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他了。现在,他手握三十万大军,心中是如何想的无人可以得知。
外面都在传说他要应朝廷征召受爵称侯,我是不信的。但是,太平道上下人等却是不相信这一点。你想要保全他,所以将他逐出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正是他所想的呢?”
张宁抬起头,看着父亲张角,眼角泛红:“父亲!我们从他手中得到的够多了,这百万大军食用的尚且是他恒山出产的粮食,为何你还要如此逼迫他?我太平道即便是没有他,也能够完成大业!”
张角深呼一口气,看着反驳自己的张宁,心中一口气压在中间,上去不下不来。
“咳咳!咳咳!”猛烈地咳嗽一阵,张角手指着张宁颤抖,张口想要说什么,但是身子一颤却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父亲!”张宁急忙推开案几,正要惊呼上前,却被张角一挥手拦住身形,嘴中要喊出来的声音也最终没有喊出。
“别!别出声!”张角伏在案几之上,一只手捂住胸口,一只手拦着张宁,整张脸都扭曲成一团。
泪水哗啦啦流下来,本以为自己的泪水都在夜里为唐粥流尽了,但是看到父亲颤巍巍的样子,张宁还是流下泪珠。
“别哭!别哭!”张角抬起满是汗珠的脑袋,看着张宁惨然一笑:“我是道师!是百万黄巾军的主帅,若是让他们知道我命不久矣,对我大军士气极为不利!”
张宁捂住嘴唇,呜呜叫着点头。
“呵呵!”张角苦笑一声,擦擦嘴角的鲜血:“我知道,唐粥若是愿意和我们合作,这天下必然取之甚易。我也知道,他在下一盘大棋,这天下便是棋盘,诸侯皆为棋子,只要他收盘之时,必然能够将天下融成一体。
但是,我等不了了!我等不了了啊!”
张角脸色甚为悲凉,眼中露出追忆之色:“我年少应试,为朝廷数次刷下。幸遇恩师,本可以修治国之学,却偏偏要偷偷修习平天下之策。到如今,剩此病弱之躯,缠绵数载,未胜天时,先输人事。我不甘啊!
我知道,给你们时间能够让这天下变得更好。但是,我没有时间了!宁儿!答应我,让我在弥留之际能够看到我太平道的黄旗插在雒阳城头之上。”
当波才带着左宗年等人来到道师大帐之时,只见到外面满满站了一群将军。
里面,圣主张宁的声音召集众人进帐。
“拜见道师!拜见圣主!”
张角坐在上首,嗯了一声,闭目不言。
圣主张宁立在上首,看着下面的左宗年等人,冷声说道:“自今日起,我太平道百万弟子攻打雒阳城,不破城池,誓不回还!”
众多将领脸色一变,本以为是征讨唐粥,但是却变成攻打雒阳城。稍微停顿一会儿,众人便齐齐拱手领命。此时,他们哪里还顾得上唐粥,只要不来捣蛋,他们就懒得去管他。
攻破雒阳城,捣毁金銮殿,这才是他们此行的最终目的。
在一片欢呼声之中,左宗年落寞地带着波月等人离开这里,他知道,此一去,千里万里,他再也回不到曾经的冀州广宗城了。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