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山深处的云雾与远山连成一片,在晴日下便如人间仙境一般。
远远地望去,青山斜道上,几只花蝴蝶翩跹着彩色翅膀穿梭在树丛之中,为这淡青色的山川增添了一抹亮色。
七日前的大火烧了山寨,以至于这山道之上多了许多新鲜的枝叶,两旁道路也被拓宽了不少。
山路漫长,便要多耗费几分力气,还好一行人均不是深闺之中的弱女子,而是敢提刀跨马挥血雨的巾帼英豪。
石头路渐渐变得窄小,如同一条细长的蛇道,越往后越难走。
张宁提着一柄古剑,挥挥手停了下来,十余女四散开来在四周警戒,十余女侍立周围防范,最中间的便是张宁和波月。
波月将背着的小包袱取过摊开,从中拿出了几块肉脯,又从腰间递了一袋水过去。
“水我用些!这些肉脯就赏给月儿你了!我吃不下!”
月儿听闻眼睛笑成了星星,挑了一块最小的塞进嘴中,然后又将剩下的再度包裹起来。
“上山还不知道有多少路,这恒山看着不高,想不到这么崎岖难行,难怪xiao jie你说历朝历代的狗皇帝都在山外的北岳庙里祭祀!原来是怕多走两步路累倒了!”
说完脸色一苦,将一小拇指大小的肉丝恶狠狠地撕下塞进嘴里,咬牙切齿地咀嚼,咕哝道:“我要多吃些,这样才有力气走下去见……”
周围四处警戒的女卫手中此刻都握着干粮细细吞咽,谁也没有心思回头关注波月的小心思。
波才从恒山回广宗,一路上将所带的百姓边走便散,遣散回家,后续还需要运来大量物资救助这些百姓。这事情自然瞒不了张宁,她也从不停出现在恒山和广宗之间的信使身上猜到了些什么。
波才只好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关于唐粥自称牧师、结交胡僧、攻打山寨的经过说得一清二楚。
波月在一旁听说左宗年跟着唐粥做了这么多事情,特别是血战山寨,智斗山匪的桥段。虽然这和左宗年基本上没关系,却并不妨碍少女把心上人代入故事中,成为一位浴血擒贼、霸气侧漏的英雄。
看着少女眼中的小星星,波才已经懒得教训了。
事情很出乎张宁预料,无论是威慑众人、结交外援还是心计破贼,这些都不像是自己那个意气用事的弟弟。
至于说冒犯太一神,冲撞道师,张宁连提都没提。
这都不是事!
“xiao jie!我们这就上山吧!日头一出,恐更难行路!”
wài wéi戒备的女卫卫队长蔡柳芽的声音像是山风一般吹来,众人看看天色,果然金乌腾空,只是众人暂时没有感觉到。
被日光一照,山间的晨雾都飘散了些许。
一群飞鸟在丛林上方盘旋了几圈,然后又飘向了别处。
张宁花儿一样的玉容不禁莞尔,看了看山路上那一道更加狭长的山道,像是被人生生从中间挖穿的隧道。两边石壁像是随时会合拢一样,令人不禁望而生畏。
“雏燕翅膀硬了,要自己筑巢高飞了!月儿!你信不信,现在他们正在山寨之中看我们的笑话呢?”
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一样的波月被张宁拉到身边坐下,摸着她的俏脸道:“你是着了什么魔?就这样偏向你那心上人!”
一句话让波月闹了个大红脸,脸色如同晚霞,又如枫叶红花,整个人呢咛一声将脑袋杵在张宁胸前不愿抬头。
“好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过来,若是他不来,哼哼!看我怎么收拾他!”
脑袋疼的唐粥莫名感受到耳朵也有些疼,整张脸如同苦瓜一样看着面前得意洋洋的同门。
胖大的身子,绫罗绸缎宽袍大袖的衣衫,除了脑袋上一顶huáng sè的布冠,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太平道的质朴气息。
他身后是孔武有力的近百壮汉,一个可以打左宗年这种两个。
这一点不用怀疑,因为左宗年已经躺在后面被华佗救治了。
现在病号房里的云弟弟还没醒,恐怕又要多一位左宗年了。
“唐师弟!你虽然跟在道师他老人家身边多日,但是却不了解我们太平道的规矩!
师兄身为这附近渠帅,统管境内一切大小事物,按理说,师弟过来应该是师兄招待!
那日你攻打山寨师兄也该相救,只是这军政大事,无道师他老人家号令我们哪敢动手呢?这境内可是不少朝廷爪牙盯着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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