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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众们骂骂咧咧的散去,拥挤的酒肆似乎一下子宽敞了起来。少年郎收拾了一下桌面,下了台就直奔水缸边上咕咚咕咚喝了个通透。水是山上的泉水,甘甜中沁人心肺,他也知道喝凉水的坏处,可是羁绊此地,也没有多余的选择。酒肆是他救命恩人的产业,是个女人,一个明明可以靠长相吃饭,却不得不操劳从事沽酒行业的女人。另外,女主人还是一个让边子白很无语的小财迷。买柴火烧开水这种事,就不要想了。除非边子白自告奋勇跟着一群半大小子去郊外砍柴,太累了,他想来想去觉得自己似乎不该干这个活,于是就承认了自己是贱命一条的事实。
回到酒肆之后,相熟的人就招呼起来。
“小白,来喝一碗水酒解解渴。”卫国人乐观豁达,最擅长的就是忘却不愉快的经历,一转眼的功夫,刚才还在怒骂的客人就忘记了边子白的可恶之处,反而热情招揽起来。
少年腼腆地摆摆手,笑道:“在后厨的水缸边上已经喝得饱饱的,我就不耽搁诸位雅兴了。”
邀请少年喝酒的是刚才骂的最凶的一个莽汉,此时他袒胸而坐,一张脸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似乎刚才气地要拆掉酒肆的家伙不是他,而是他的孪生兄弟。
来到这个时代,少年深感这个时代对他的吸引,最重要的就是这浓浓的人情味。率性而为的卫人,很少会为之前的不快而记仇。对于外乡人的热情也让他深感一丝暖意,从他发现自己从熟悉的现代来来到这个时代,他很怪异地感觉不到有任何时代因素上的隔阂。当然生活不便就不说了,他痛恨这个用木头片子清理卫生的时代,无比痛恨……
少年实在不敢恭维这个时代的水酒,说是水吧,还真的有酒的味道,几乎淡不可闻,可要说是酒的话,浑浊不堪就不说了,还多半有酸涩之味。这种酒连后世最便宜的啤酒的口感都不如,如何能喝得下去?
没错,少年是边子白,来自于后世,一觉醒来发现穿越两千年来到了战国时期的卫国国都帝丘。这是一个古老的城市,相传是三皇五帝时代五帝排名第二的颛顼大帝的陵寝所在地,也是颛顼大帝时期的都城。帝丘在商朝就已经人口稠密。之前卫国的首都在规模更大,更出名的朝歌城,可惜一场覆国大战之后,被大火付之一炬。卫国只剩下800国人,根本无力恢复朝歌昔日的繁华。迁移国都三百多年,帝丘也成了中原数得着的繁华城市,却给人一种颓败的繁华。颓败是因为这个城市缺乏古代城市该有的防备,城市规模也很随性,城防军队懒散地如同是放养的走地鸡,除了收税之外,别无他事。
造成繁华的原因更多的是源于地理位置的优越,帝丘靠着濮水,连接大河,有灌溉河流数条流经此地。地势平坦,土地肥沃,物产丰饶,还是黄河南北的重要交通要道,一年四季帝丘城内都是商贾云集。
国力弱小的卫国,国人也生不出为国出力的念头,经商就成了一个最理想的选择。加上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商贾云集的帝丘甚至不弱于几大强国的国都。
战国是辉煌的,这是一个上古时期最为绚丽的时代,学说兴起,华夏文明的底蕴在这个时代凝聚。
这个时代又是乱世,乱世之人不如盛世猪狗。
可边子白不会认为他会在这个时代沉沦。他虽说在前世没有什么大成就,工作不过是机关之中的临时工,做公务员一样的工作,工资却只有人家的几分之一,福利全无。可毕竟工作稳定,生活安宁。不敢说在蹉跎中逆流成长,但察言观色,领会精神,办事效率等被他归结为政治天赋的技能一个个被点亮。边子白甚至一度认为自己距离政治家就差了一个机会,让他表现的机会。前世是没有机会了,这一世恐怕还真有。
从盛世误入乱世,注定是轰轰烈烈一场,他一度坚定不移,受教育多年,肯定要忠于国家和人民。可他抱着脑袋想了半天,都没整明白,在战国初年十多个国家之中,他算哪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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