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给王敖说对了,周冲是想为尉缭制一枝好用的毛笔。
尉缭那枝笔用我们现代人的观点来说,是惨不忍睹。我们现代人都知道,毛笔就是把笔管一端挖出一个空腔,把笔毫塞在里面,再用漆固定好,就是毛笔。在秦代蒙恬改良制笔方法以前,毛笔的制法相当粗糙,和扫帚没有什么区别。其制法有两种,一种就是把笔管剖成几瓣,再把笔毫放在里面,经过固定就成了毛笔。
另一种制法用我们现代的眼光来看,纯属扎扫帚,把笔毫用细线捆在笔管四周。而尉缭用的毛笔就是用这种方法制成的,所以周冲一看到八体书生差点笑出声来,把毛笔想象成扫帚了。尉缭居然要用如此不堪的笔来写一部流传千古的军事巨著,周冲在心里真的是为他叫屈喊冤,大叫不配。
不要说周冲,要是换个现代人,乍见如此情景,必然也和周冲一样反应,在心里大叫不配,太不相配。
“先生之笔蓄墨太少,不能连贯书写,老是醮墨汁,这会打断先生的才思,不利著书。”周冲点头说出自己的想法,道:“我想给先生做一枝能够连贯书写的好笔,让先生一气呵成,写出巨著。”
蒙恬改良之前的毛笔,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墨汁蓄得太少,不能连贯书写,醮墨汁的时间很多,浪费时间不说,对于尉缭来说老是搅乱思维,这才是著书人最不能容忍之事。(这点很好理解,比如以前写作文,要是用一枝破钢笔,写着写着就写不出字了,这会影响人的心情。几次下来,可能如潮的才思也会枯竭了。有写作经历的朋友们,会赞成。)
王敖击掌赞道:“周兄这话可是说到王敖心里去了,我们这些读书人,就没少受这破笔的苦头。要是周兄能给先生制出好笔,王敖就给周兄做狼肉羹,天天为周兄做羹。”
我们现代人比起古人幸福得太多了,写作前几年用钢笔,现在连笔都不要了,只需要敲敲键盘就成了,其差别真的称得上霄壤之别了。
对王敖的心情,周冲很是理解,笑道:“王兄言重了。我也只是一个想法,能不能成,还不敢确定。”这不过是谦虚的说法,现代人只要见过毛笔都知道准成。
“周兄,如何开始?”王敖很是热心地问。
周冲道:“还得请王兄帮忙。”在周冲的带头下,两人把狼皮和兔皮扔到锅里,用沸水煮熟,再捞出来,冷却之后,把狼毫和兔毫拔下来。当然,拔下的毫毛够做一枝就行了。
把狼毫和兔毫按一定比例,混合捆在一起。这是后世称为兼毫的制笔法,在秦代还没有,秦代盛行单一动物毫毛制笔,笔锋的弹性差,书写的舒适度欠缺,这是秦代毛笔的一大缺点。
王敖没想到过,很是惊奇地问周冲:“周兄,这能成吗?”
“笑话,兼毫法从西代到现在都在使用,还有成不成的?”周冲在心里笑话王敖这个古人的知识面不到,笑着解释道:“用一种毛制出来的笔缺少弹性,写起来很不舒服。著书嘛,不仅仅要有敏捷的才思,还要有好笔,才能很好地把想法表达出来,才能保持好心情,才会越写越流畅,越写越好。”
王敖很是兴奋地在周冲肩头一拍,大拇指一竖,道:“周兄,你这话说到我骨子眼里去了。就这笔啊,害人,往往会把好心思弄得没了,敏捷的才思再也找不到。”
“欲为工,先利器”,要写出好文章,不仅仅有要一个好的环境,还得要有好的工具!
周冲很是感叹地想:“连你这个稳重之人都如此兴奋,可以想象得到你们在笔头上吃的苦头不少。怪不得后世那些大书法家,如书圣王羲之,还有他的老师卫夫人都不惜花费大量时间来研究制笔之法,还不是为了找到一种书写的流畅感觉。”
拿起笔管,周冲把一端削尖。我们都知道笔管是平的,就没有削尖的道理,王敖也是这般想法,很是惊奇地问:“周兄,为啥要削尖?”
周冲什么话也没有说,手一伸,插在王敖的发髻上,笑道:“明白了?”
王敖哈哈大笑,道:“妙妙妙。周兄心思缜密,事无巨细,皆在周兄意算之中,高!委实高!”取下笔管,递给周冲。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汉代不是就盛行此法?那些著叙皇帝起居注的文人,没地方搁笔,就把笔管削尖了,插在发髻里。”周冲在心里好笑,道:“我再把另一端挖一个孔,把笔毫塞在里面,用漆固定好,就是一枝上等狼毫,包准让先生满意。”
这种制笔法叫做纳毫法,是从蒙恬改笔开始的,一直流传到现在,两千多年过去了,没有人能够改变。
王敖师徒对制笔没少研究,就是没有想到这种办法,一听周冲的话,他的眼睛发亮,双手重重一击,赞道:“真是妙思,我们以前做过好多笔,就是没有想到这点,真是的!我和先生以扫帚为本,进行研究,制出来的笔,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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