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江南并不是很热,临近中午的时候云开日出,阳光普照在大地上。绍兴昌安门楼上面黄肌瘦的楚军士兵正驻着枪低头闭目养神。自从进入绍兴后楚军得军粮就渐渐短缺了,开始每天还有两顿饭吃,没几天就减少为一顿,就是这一顿也是汤多米少,让人整天饿的肚子咕咕叫。前几天一直给城里运送救济粮的发匪也不再进行粮食供给,这下城里是更加没有什么吃的了。虽说绍兴到处都是河水,可水里的鱼也许通了灵,知道满城驻了一群饿死鬼,不知道游到什么地方去了,让人想钓几条上来充充饥也不可得。现在城里的这些士兵盼望着外面的发匪赶快攻城,是死是活也好有个痛快的解决,别再整天这样拖着了。
一只乌鸦呱呱叫着从城楼上飞过,听到鸟叫士兵们抬起头来羡慕地望着飞远了的乌鸦。要是自己也可以背插双翅就好了!只有这样才可以飞离这座该死的死城。或者这只乌鸦降到城楼上也不错,说不定可以抓过来好好地吃上一顿……士兵们正想着,南边天际间出现了低矮的浓尘。从伏尘中出现了一些黑点。城墙上的士兵紧张起来,不要是发匪准备攻城了吧?一想到发匪攻城,这些士兵千辛万苦地挣扎着站直了身躯,手中的枪口无力地指向城外。前两天被右江镇总兵高连升吹嘘为铜墙铁壁,牢不可破的亭山、龙山营地被人家一夜间就攻占了,堂堂总兵大人也做了人家的俘虏,得到这个消息,城里的士气更加低落了,可以说是一日三惊,有点什么动静就怀疑发匪攻城了。人就是这么奇怪,这些士兵刚才还在盼望着敌人赶快攻过来,可真要是有什么动静了,又显得惊慌失措了,有人飞快地奔下城头找自己的上司。负责昌安门防卫的王德榜听手下说城外有动静连忙跑到城头,放眼望着城外,南边过来的人越来越近,可以看到前面一个骑马的中年人手中举着一面白旗正缓缓朝城门方向过来,在他身后跟着数十辆大车,咯吱咯吱声传到城头上。王德榜大喝一声:“站住!什么人?!再不站住我们可要开枪了!”
听王德榜说要开枪了,骑在前面的那个中年人连忙跳下马,上前几步用力朝城上说道:“大人别开枪!下官是浙江候补道员胡光墉。请大人跟左大人通报一下,下官有事找左大人相商!”
“他娘的,绍兴被围的连鸟都飞不进来,他个四品候补道员又怎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别是发匪派来劝降的吧?”王德榜自言自语道。要是三个月前,只要认为来人有发匪嫌疑,王德榜早就一枪打过去了,可现在长时间没有吃的让王德榜的骨头也有点硬不起来了,何况人家说是候补道员,他王德榜自己也不过是个道员而已,官场上品衔一样,王德榜不敢造次了。“等着!本官派人去通报左大人!你后面的是什么东西?”
“回大人,这些是一些粮食,听说左大人军中缺粮,下官给大人送粮来了。”
胡光墉走到大车旁,拍了拍车上的麻袋。
一听说有粮食,城头上的官兵一个个眼睛都直了,直勾勾地盯着下面大车,有人低声数了起来。“一、二……乖乖!足足有二十五车!”数数的人盯着下面的大车直咽口水。
王德榜不能置信地看看下面的胡光墉,低声跟旁边亲兵交代几句,亲兵急忙跑下城去了。交代完亲兵,王德榜望着城下的二十来辆大车大车偷偷咽了一口口水,围城后士兵没有什么吃的,他堂堂道员日子也不好过。虽然谈不上啃树皮,抓蚂蚁,不过野草合着大米熬粥这种饭也不好吃。见胡光墉悠闲地站在大车边,王德榜困难地说道:“胡大人,本官是道员王德榜。……您这大车内真的是粮食吗?恕兄弟多心,能不能让我检查一下?”
“放心好了,请王大人开城门过目,现在这里还没有过来发匪,不过时间长了就难说了。”
一听同意检查,王德榜连忙调头朝城楼下走去,“走!跟我过去两个看看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吱吱声中,城门开了一条缝,王德榜亲自带了两名士兵来到胡光墉面前。王德榜冲胡光墉拱了拱拳“胡大人,这些是……”
“来人呀!把米袋打开请王大人过目!”胡光墉朝后面命令道。“大人,这些都是大米。”
“大米?!”王德榜急忙扑了上去,每车都拆开一只麻袋,里面是白花花的大米。王德榜捧起大米让它从手指缝中缓缓泻下,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以前在家中时并没有注意到粮食的重要,现在却看着这些白花花的大米,让人恨不得吃饱撑死为止!
胡光墉走到王德榜面前说道:“这里是五十石大米,本来还有一万石大米要运来,只是路上不方便,没有那么多车可以运送,只能先运这么多了。大人……
王大人!“
“……啊?!胡道员有什么事吗?”王德榜还沉浸在看到粮食的喜悦中,一时没有注意到胡光墉在和他说话,直到胡光墉叫第二遍时才反应过来。
“大人,发匪说了,他们马上就要上来合围准备攻城了。您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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