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副官,对部队,尤其是基层就一无所知。老子是从新兵一步一个脚印,靠战功才爬到军士位置,有资格进入军校,要说那些战士,我比你们更熟悉,你们还想告诉我战士想什么,哼哼……”
徐永晋突然发飙震住了在坐的各位军官,当过士兵的徐永晋很熟悉部队里特有的粗口,为了体现自己身上的丘八气,东北的、河南的、四川的、广东的,各地不同的脏话如江河泛滥从徐永晋口中蹦了出来,那些军官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团长嘴皮子以飞快的速度一张一合,祖国语言中丰富多彩的艺术性词语就这么跳了出来,那速度,就好象一挺重机枪正在开火,就杀伤力来说,拿重机枪来比较,并没有高看了机枪的威力。
徐永晋不断变换的词汇给这些军官上了一节中国地方语言课,这些语言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自然也是辞典里不会收录的,只是军人们身在军营这个大家庭,战士们来自五湖四海,什么方言骂人话没听过?只有最上层的军部,才会为了形象与风度,在这方面统一为国骂。
徐永晋变换无穷的词语,很明白告诉这些自以为自己是天之娇子——他们也真的是天之娇子——的伞兵军官们,他徐永晋不是靠拍马屁才升了上来,而是从基层一步步走了上来。这和军官原来对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位团长一上任,只是各个连队跑跑,只带了耳朵没开口,大家还以为他是哑巴呢!哪知道这么能说……
“刚才还说不许骂脏话,现在自己不还照犯不误?”有人低着脑袋,在下面小声嘀咕。
说话人声音虽小,全场只有徐永晋一个人在说,他搀和进来,别人未必听到,正在滔滔不绝的徐永晋却在第一时间将那人说的话听了进去。
“不错,我是建议并且希望不许骂脏话,可你们这些……我该如何形容你们?仁慈的老爷们不是还持保留意见?既然还没形成命令,本团长在这里说两句你就听不下去了?!”徐永晋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看着垂下头的军官:“这里我是团长,而不是你们中任何一人,各位如果忘性不大的话,应该知道一个团,应该由谁负责。你要不满意,可以在事后向上级告我的状,也可以在私下腹诽一二,可别给我听到。在这里,不成!……我看,现在可以对我刚才的提议进行表决了吧?我还是很民主的,懂得尊重大多数人意见。”
会议散后,徐永晋谢绝了政治部主任和他探讨下什么是真正的民主集中制的请求,一个人走到外面跑道上。
什么民主集中制?徐永晋以为自己刚才很完美地贯彻了这个思想。自己提出意见,然后大家商议,这叫民主,在大家讨论后,由自己决定,这叫集中,把这些糅合到一块,自然就是民主集中制了。理解的很深刻,不是吗?
徐永晋想想自己以前军旅生涯中见过的那些首长,从司令员到下面最基层的班长,哪个不是如此实施民主集中制?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要说有什么地方出格,那也就痛斥这些军官算吧。
摘下军帽,徐永晋找了块略微干净点的草坪坐了下去。前两天下的那场雨差点让伞兵团变成陆战队,几架运输机被狂风吹的拿了大顶,洪水从山谷里汹涌而出,沿着跑道浩浩荡荡奔腾向海,那些牵引车、飞机零件什么的,沿着洪水流过之处,散了好几公里,昨天雨停后,和洪水抗争了一整天的士兵,费了老鼻子工夫,好不容易把这些东西收拾回来。当然不可能是全部,有些小东西老天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还有些大件物品,在不断的撞击中,连废物利用的价值也不存在了。
草坪上还有积水,表面看上去,干干净净,坐下去没几分钟,屁股就感受到潮气入侵。几只不知名的小鸟从天空向跑道飞了过来,盘旋着要落地,跑道上出现了拿着火把的战士,高声叫喊着追着那些小鸟跑去,受惊的鸟群扑打着翅膀,离开了跑道,在不远的地方如同盼望丈夫归家的怨妇,久久不肯离开。
沿着跑道两边,整齐地排列着四十架涂了草绿色的大鹏式运输机。这当然不是伞兵团全部的运输机,这里只驻扎了团部和伞兵第一营,其他两个营驻扎在别的机场,那边还有六十架运输机。百多架大鹏式运输机,这是高度发达的中国科研与工业的结晶,能发明这种庞然大物已经很了不起了,至于在短短的时间内制造出了一百多架,中国的工业能力更是让人感叹不已。当然,涂装难看了点。也不知道是谁选了这么种颜色,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都显得很丑陋。
一架飞机停在跑道上,发动机已经转动,发出突突的声音,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沿着打开的舱门正在爬进去。等士兵全部进去了,那架飞机缓缓滑向起飞线,在起飞线停下来,没多久,驾驶室里的飞行员接到指挥车上允许起飞的指示,轰隆隆声中,那架庞然大物在跑道上向着跑道尽头滑行,接着越来越快,机首抬了起来,整架飞机轰鸣着离开了跑道,向着天空飞去。
飞机经过徐永晋身边时,气浪让徐永晋眼睛不由得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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