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十分镇静的赵子英现在不停地抹着脑门上流淌下来的汗水,虽然是冬天,潜艇司令塔内气温也是很高的,少校询问,赵子英低声解释道:“首长,迎面发射鱼雷进行攻击,这是极为危险的,军舰正面投影很小,鱼雷与军舰正面碰撞机会可不大,而且两艘船相向移动,要是发现攻击不利,等再想下潜,时间就来不及了,训练中就有潜艇因为海面上军舰没有及时停船,好象刀子一样插在潜艇上……实在太危险了。”
王林斌心脏一跳,声音有些颤抖了:“撞在一起?”
赵子英点了点头,声音越来越低:“潜艇艇壳很薄,只要一下,非……”
赵子英虽然没有说完,话说了一半,因为忌讳不再说下去,可那种后果王林斌还是明白的。在出航第二天,王林斌就在甲板上跟上尉说过萨洛尼卡之战中,奥匈帝国的潜艇是如何被击沉的。当时刚浮出海面的潜艇,给黄岛号一撞,不跟截废铁一样,咕咚咕咚沉了下去?除了连串气泡,没有一个潜艇乘员能从下沉的潜艇里逃生,当时王林斌讲的眉飞色舞,现在如果上尉不改变主意,很大可能,相同的命运要落在王林斌身上了。王林斌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有些站立不稳了。
上尉艇长冲着传声器,虽然刻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沉稳,可他还是无法压抑住有点颤抖:“全体艇员注意,全体艇员注意:敌舰正朝我们箭鱼号逼近,再说一便,敌舰正朝我们箭鱼号全速逼近。他们没有开声纳,并未发现我艇位置,六个小时内,我们一直在海面下,遭受了敌人一轮又一轮攻击,虽然我们曾经还击过,并且打的还算准,可是因为各种不知的原因,鱼雷是闷雷,没有击毁一艘敌人军舰。目前,海面上只剩下这最后一艘敌舰,如我们下潜,敌舰将迅速跑掉,为此,我要向敌舰迎面发射鱼雷,让它为自己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就这样,大家好好干。”
王林斌张大了嘴,想要喊声“不”,可话到了嘴边,却说什么也喊不出来。
在内心深处,王林斌将上尉家中女性亲属挨个慰问了一遍,他不明白,既然敌人军舰要离开这里,箭鱼号让他们离开好了,等敌人军舰离开了,箭鱼号也就可以浮出海面,自由自在享受海风的轻拂——海面上可是比海面下让人心旷神怡多了!像现在这样,等于是在豪赌,赌箭鱼号运气如何。王林斌要是开赌场的,他现在会对箭鱼号被撞沉开出一赔一点五的赔率,至于驱逐舰被鱼雷炸毁,赔率恐怕要定在一赔十或者一赔一百,箭鱼号胜的赔率实在是高的可怕。如果箭鱼号是王林斌担当艇长,他现在下达的命令就是紧急下潜,规避敌人军舰,而不是头脑发热来个迎面攻击,可现在艇长是别人,他这个少校官衔虽大,按照海军规章制度,他却无法干涉潜艇艇长具体指挥,哪怕他是海军少将也不可以。
“老王,你测算下具体参数。”
副艇长升起了二号潜望镜,摇了摇发干的嘴唇,紧抿着嘴趴在潜望镜目镜上,不一会儿,一口气报出了距离、方位、目标角度。虽然有些紧张,却显得比艇长还要平稳些。老王已经三十来岁,属于潜艇部队里面的老人了。因为不懂得巴结上司,到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副艇长,多年的潜艇生活,让他两鬓过早出现了白发。就潜艇专业而言,老王绝对拥有过人的能力,现在这紧迫关头,上尉自然对将具体测算交给副艇长怀有比别人(包括上尉自己)更大的信心。
司令塔内艇员飞快计算着,没多少时间就估算出敌人驱逐舰大致速度为二十八节。要知道,这是一个极为深奥又十分复杂的算术题,压力面前,艇员演算的速度实在惊人,哪怕是资深数学家在这里,速度也赶不上这些艇员。
“距离一千三百码,方位005,偏向右舷。”
上尉整个人都趴在了传声器上,用足了力气大声喊道:“第一发,放!”
砰地一声,司令塔内的甲板猛地一震,一枚鱼雷离开了箭鱼号,有如离弦之箭,朝着测算好的目标直奔而去。箭鱼号里所有的乘员都在屏住呼吸倾听,这可是生死关头,真正的不是敌死就是我亡。王林斌紧咬着嘴唇,眼皮不眨一下死盯着副艇长。
“尾波向左舷偏离目标,艇长。”副艇长的声音虽然平淡,却带了一丝遗憾。
“***活见鬼!”艇长吐出一句脏话。潜艇里所有倾听着的艇员,在副艇长说出偏离目标时,同时发出一声失落的轻叹。
“距离一千码……距离九百码……距离八百五十码……”副艇长的声音不带一丝感**彩,可飞快缩短的距离,却在司令塔内增加了越来越大的无形的压力。
可供艇长选择的机会正在飞快溜走,现在艇长要是下令紧急下潜,同时左满舵或者右满舵,以最快速度急转弯,逃逸出去,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避免与敌人军舰的正面相撞,再近一些,艇长就是下令躲避,那也是来不及了。一些艇员将哀求的目光投在艇长脸上,想从艇长那里得到一个下潜的命令,只要艇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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