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吴伶俐冲徐倩做了个鬼脸,略微收拾一下东西,急匆匆奔出了报社。
午后的阳光洒在大街上,天气虽然有些冷,街道两旁还是一片绿色,不象北方,一到冬天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大街上行人不多,现在是上班时间,市民不是到工厂,就是上学校,除了无所事事的家庭妇女,没什么人有闲心在街上晃荡。长江路虽然是浔阳主要商业街道,可现在街道两旁商铺、药店、酒楼、茶馆生意都不怎么样,那些店员伙计袖着手缩着头躲在屋里,对出去在空旷的街道上招揽客人没什么兴趣,如果下午四点过后,这条街道景象自然又不一样了。
穿了一习长袍,脖子上松散围着条围巾的张浩天缓缓漫步在街道上,懒洋洋地打量着有一年多没回来的家乡。和他上次到浔阳相比,现在街面上萧条了不少,马路上零星走动的除了很明显是中年家庭妇女,就是一些六七十岁的老头。这么长时间了,张浩天就没看到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年轻人。要知道,以前不管什么日子,哪怕是春节,城里人到乡下走街访友,这条路上也能看到一些年轻人。在街道后面隆隆轰鸣声传到长江路上,声音不大,但显得很单调,如遥远之处发生经久不息的山崩,让人听了头脑发晕。前面来了一个抱着一大堆用报纸裹着东西的妇女,低着头急急擦肩从张浩天身边走过,张浩天略让了让,在妇女经过身边时,看到报纸里包着几双鞋垫。
昨天杜申利在吃过早餐后急不可待离开了张家,把张浩天一个人丢在了家里。对杜申利的去向,张浩天自然很了解:这小子在发扬军人敢打敢冲精神,想要将对象问题速战速决呢!对杜申利追求上那个记者,张浩天一点都不担心,谁叫杜申利是英雄?自古美人爱英雄,如果你是英雄,只要稍微表示一下,不知有多少无知的女人还不急急忙忙投怀送抱!难道女记者就能免俗吗?
离开家一天了,杜申利还没有回来,张浩天常想这小子在石钟山跟个女记者会如何如何。至于杜申利是否因为迷路,没回来,张浩天对这点一点都不担心,作为飞行员,要是东南西北分不清,自己在什么位置不知道,那在天上只能等着燃油耗尽摔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认为自己记路能力很强的张浩天相信在这方面杜申利同样不孬,真要发生什么意外,杜申利只要亮出自己真实身份,连小偷也会帮他带路的,又怎么可能找不到浔阳有名的浔中校长家庭所在地?
今天张浩天感觉特别孤独,爷爷到学校去了,十七八岁学生在战争到来后,显得人心遑遑,他们总是希望能参军,帮助国家消灭那些该死的敌人,女学生又整天嚷嚷着说是要给在战场上的战士写慰问信,帮他们纳几双鞋垫什么的,替国家略表一点心意,而初中生整天盼望着自己快点长大,战争打的更久一点……在泛滥的爱国热情面前,学校教育受到极大冲击,作为校长,张义朝不得不每天到学校一个班一个班苦口婆心开导学生,告诉他们学好本事好替国家出更大之力。每回张义朝嘴皮子磨破,学生总会安心学两天,可过了几天,他们青春骚动症再次发作,而张义朝又得再说一遍了。昨天放下学校,张义朝陪着孙子到庐山走了一趟,今天回来了,要是不赶紧到学校去,张义朝真害怕那些热情泛滥的学生会将教室变成手工作坊了。
爷爷必须到学校,而父亲也要到议会说是要参加一场辩论会,辩论浔阳市市长是否应该回家抱孙子——有报纸捅出了浔阳市市长接受商人吃请,将一块靠近江边土地以低廉的价格拍卖给那家企业,使得其他企业失去了同等竞争权利,致使民愤极大。从报纸潜台词来看,是暗示市长接受了那名商人的贿赂,只是并没有明确说出来。报纸捅出去后,市长虽然一再辩解,可他的辩解在监察院插手后显得苍白无力。插手的监察院虽然没有找到市长收受贿赂证据,却很快得到了市长和那名商人常常一起吃饭的证明。灰头土脸的市长在重压下辩解说是那名商人与他有亲戚关系,吃饭不过是亲戚间正常往来,至于土地以低廉价格拍卖给那名商人,当时自己并非主持拍卖之人,帽子扣不到自己头上。市长的辩解实在无法让议员们满意,现在议员就要在监察院彻底查清事实真相前,讨论要不要先将这个与“亲戚”吃饭太多的市长赶下台。作为在议会中十分活跃的张耀东,这种场合他是不能不到场的,如果自己表演出色,说不定接任市长宝座的就是自己呢!
大家都不在家,张浩天一个人在家又有什么意思?草草吃完中饭,躺在床上翻了几页报纸。《浔阳早报》头版上刊登的吴伶俐对杜申利专访张浩天已经看了好几遍,张浩天觉得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报纸上却说的绘声绘色,好象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事情。当然,报纸上空军少尉张浩天的名字也有,作为杜申利僚机,这位空战英雄还是很懂得对浔阳市民表达一下自己对浔阳人所给予帮助的感激之情,而《浔阳早报》自然也乐意让浔阳人露一把脸。看到自己名字出现在头版,谁都很高兴。不过夸张的说法让张浩天脸红,他不知道杜申利为何会将自己说的那么好?好象要是没有自己帮忙,杜申利就不会击落敌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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