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阙俟斤飞扑上去,伸手接住由马上栽落下去的卫子君。
众昱军眼见卫子君昏厥,正是擒拿的绝佳时机,不顾一切狂涌上来,大刀切向紧紧护着她的人。那人只晓得护着怀里的人,顾不得还击,只想着抱着他的可汗拼命的跑。双手紧紧护着怀中的人,唯恐那些刀锋划破怀中人的身躯。
身体,此时成了他唯一的盾牌,无数的银芒闪烁切下,后背的血狂涌而出。
又只是瞬间,好似困顿的人打了个瞌睡,当她清醒时,哥舒阙俟斤嘴里的血刚好滴落在她的胸口。
“哥舒阙俟斤…”卫子君大喊一声,挟着他呼的拔地而起,夺过一把陌刀翻飞横扫,无数的血箭窜起,再跌落,直到周围已再无一个生命。扔下陌刀,纵身飞跃,跳落于那匹永远都在那里等待她的白马之上。
一路的飞奔,风,吹凉了脸上的泪,怀中的人已经气若游丝,真气源源不断输入他的身体。
“可汗…放下我吧,这马真是颠簸。”哥舒阙俟斤硬是扯出一丝微笑。
“好,我们不骑马。”卫子君挟着他纵身一跃,跳上树梢。动作轻盈仿若似九仙飞天,飘忽摆荡。
“哥舒阙俟斤,挺住,马上就到营地了。”卫子君轻声呼喊,唯恐怀中人就此睡去。
“可汗…臣…不想死…”
卫子君有些呜咽,“哥舒阙俟斤不会死,不会死。”
“可汗别哭…臣不是怕死…是怕…再也见不到…可汗…”
卫子君哭了出来,“不会,不会见不到。”
“可汗…臣给您做的诗…还没吟给您听呢…那天您醉了…就没听…”
“别吟,我不听。等你好了再吟给我听。”卫子君哭出了声。
“可汗…现在不吟…怕您听不到了…臣现在…就…吟…吟给您…”
“别吟,听话,留点力气,别吟…”
“臣知道…可汗不爱听…臣的诗…做的不好…可汗会笑话…”
卫子君已是泣不成声,“不会…不笑话…我会忆一辈子…一辈子…”
“哥舒阙俟斤…别死,别死。对不起,是我连累你,别死,别死。”
卫子君紧紧抱着那具身体失声痛哭。
他的血,早已染红了她雪白的身躯。那片红白交缠,一眼望去,触目惊心。他的诗最终没有吟给他的可汗,却用他的生命诠释了他的敬爱。
那个粗奔的汉子,如孩童般纯真的汉子。
夜,疲惫而苍凉,星星也隐去了光芒,躲于浓重的乌云之下。只怕,要下雨了吧。
便是这样悲伤的夜,也难掩那人的悲伤。
“张先生,我很难过,可不可以让战争停下来,你有没有办法让战争停下来。”从来都是挺直脊背支撑着这个国家的她,而今脆弱得仿佛一块玻璃。
张石沉默,“有一个办法,您去大昱。”
卫子君望了他一眼,“这不是个好办法。”“他的目的只有你,难道你没看出来吗?”张石的眼在暗夜中闪着光芒,“他不是说只要突厥可汗只身来大昱,便即刻止兵吗。”
“呵!还不是一样,捉了我一个,不是就亡国了?他是想兵不血刃地取西突厥,但西突厥勇敢的牧民又岂会答应。”抬头望天,“我更不会答应。”
望着的那抬回的大批尸身,她的心裂成一点一点的碎片:“李天祁,为了捉到我,你便不惜伤害众多人的生命,如此意气用事又如何配做一国之主!不过是想抓住我仁义心软的弱点,以为我会不忍心,想用鲜血来逼我就范?我又岂能让你得逞。”
夜,雨淅淅沥沥洒落。春天的雨,总是缠绵,软软腻腻,直湿到人的心里去。
帐中纷杂的身影,随着烛光的摇曳不住颤动。
众部将都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的可汗.
他们的可汗,一直温煦如风的可汗,浅笑盈盈的可汗,好几日没有笑了。
轻袍缓带,肤莹如玉,轻轻侧头,右手抚上左耳耳垂,似在一直思考,良久,方开口,“不要这样耗下去了,把他们一举歼灭吧。”
“可汗,臣有个办法,我们穿上大昱的军服混入敌营,然后里应外合发起进攻。”胡禄居阙啜建议道。
“办法虽好,但是伤亡过重,我不想再有人死去了。”卫子君轻叹了声。
“可汗,打仗就会死人啊,哪有不死人的战争啊,臣等知道可汗宅心仁厚,但是死人是免不了的。”
“谁说,可汗大破吐蕃我们不就是没有死伤一人,可汗这么说,可汗一定有办法。”摄舍提暾啜在一旁反驳道。
众部将闻言都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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