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崖壁,长满乱数,失了力的身躯,急速的下坠,狂躁的秋风掀起卫子君的衣袍,她紧闭双眸,张开双臂,好似躺在风的怀抱。
那一声回荡群山之巅的“子君…”她听到了,她的心底升起巨大的情感,二哥…
她答应陪他会鹿城的,却这样的离开了他。想起几日来,她没给他机会牵牵手,他只能牵着她的衣袖跟在她身后,生怕她不小心走掉似的,紧紧地牵住她,他的整个世界都是她。可是,她还是走了。
二哥…她想抱抱他。
她终是爱他的,再怎么逃避躲闪也无法掩盖这个事实,她最爱的还是他,她怀念与他一起在鹿城的日子,那时的他们无忧无虑…那时他会京师以后,她的心空空的,那时也会思恋他,只是那时她不明白,那淡淡的思恋意味着什么。
那一声撕心裂肺的“风”她也听到了,她的心底升起浓浓的牵挂。
她最爱的是二哥,可是她最不舍的,确实贺鲁。
那份牵挂已经长在心底,牵牵绊绊,缠缠绕绕,扰乱了一湖心水。她无法抛下他,他是那样的誓死的跟随,从突厥跟到大昱,从大昱跟到吐蕃,生生死死不离不弃。
她如何忍心抛下这个为她放弃所有,放弃汗位而紧紧相随的人?
不能够啊。
她长叹了一声,咽下喉头涌上的腥味,她的内脏应该被击伤了,无力的身躯,无法阻止下坠的趋势。
便是此时,她感觉上方逼来一股强劲的气流,惊扰了她的思绪。她缓缓张开双眸,一片雪白的身影直扑而来,似一只巨大的鹏鸟展开双翅,瞬间,贴上了她的身躯,将她紧紧抱在怀内。
贺鲁,又是他,他不该来,这样陡峭的崖壁,没有可以踏着力之地,便是再有一身武功,也是要这样摔下去了,以他的功力,分明是送死来了。
那想法未落,咔嚓一身断裂声响,身体陡然一顿,一颗长在崖边的细小树干刮住了卫子君的衣袍,她就势抓住了树干。
贺鲁未急抓紧树干的身体急速下滑,卫子君紧紧抓住了喝鲁德手臂。
“贺鲁…快爬上来…”卫子君因为竭尽全力而微微喘息起来。
贺鲁攀住卫子君的身体,爬了上来,抱住了她的腰。他正要抓住树枝却听见树枝断裂声咔咔响起,那细小的树干无法承受两人重量,树干的外皮正在渐渐的裂开。
贺鲁用力攀住树干,树干向下弯了一弯,他用尽全力将卫子君拖上纤细的树干,“风,坐在这里等,他回来就你的,不要动,就在这里等。”他腾出一只手来抚摸她的衣襟,满是不舍,而后用力捏了捏她的手,“风,我爱你!”说罢,他撇开手,便欲坠去。
卫子君紧紧抓住他松脱的手腕,“你不能下去。等我…”望了望下面乱树掩映的谷底,她调整受伤的脏腑,企图运气内力抱着贺鲁跃下去。
贺鲁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拽出另一只手,然后向后坠去。
“贺鲁…”卫子君一声呼喊,未及片刻思考,便跟着跃了下去。
她急速下坠,张开双臂抱住了呵鲁,两个人又抱到了一起,齐齐向下坠去。
身体在空中不断翻滚,着地的一刻,贺鲁用力将身体转向地面一侧,随着澎的一声闷响,卫子君只觉得五脏六腑好似掀起来一般,她无力地伏在贺鲁身上,皱紧眉,咬起下唇,忍着胸腹的剧痛,半饷,方才缓和下来。
她想起身下的贺鲁,忙睁眼去看,却见躺在地上的贺鲁紧闭双目,一动不动。
“贺鲁…”卫子君焦急呼唤,她用手不断去晃动贺鲁的头,企图将它摇醒。半饷,贺鲁哼了一声,缓缓张开眼睛。看见面前完好的人,他欣慰地咧开唇角。
卫子君见他醒了起来,长长的舒了口气,傻笑起来,笑了一会,发觉自己还压在他身上,她赶紧爬起来。
“别起来,让我抱一会儿。”贺鲁德寿扯住了卫子君,将她拉回自己怀中,紧紧抱住,“风…”他在她耳边轻喃,“我想你…”
微风拂过山谷,拂起大片的格桑花轻舞,拂着两人散落的发丝交缠…卫子君将头埋进贺鲁的肩,“我也惦记伱。”
…
十月的唐古拉崖谷,草色盎然,夹杂着微微的黄绿,这崖底的季节许是因为北风吹不到的缘故,竟然比外面晚了一个多月,大片绿油油的植物繁茂异常,有些早衰的植物,却也是枯黄了,只是那满谷的格桑花,开得出奇的艳。
一对璧人倚靠在一棵树干奇粗的千年老树旁,两件白袍均是污迹斑斑,卫子君还没见过这么脏的自己,她看着那已经多日未洗的白袍,如今不但染上了灰土,又被树干撕裂了大片衣袖,她不由蹙起好看的眉毛。
贺鲁坐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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