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暗,明媚的清晨转眼变成了昏暗的黑夜,脑中轰隆隆一声响过,胃部剧烈的翻搅。
“风…”贺鲁完全忘记了场合的扑了上去,扶住她,“你怎么了,啊?”他看向她紧闭的双目,酡红的双颊,失态地向方固叫道:“军医…快叫军医…”然后将她拦腰抱起,冲了出去。
贺鲁跑至中途时,卫子君眼前那股黑暗褪去,胃中的翻搅淡去,神智清醒过来。
“贺鲁,放下我。快放下,这是军营。”卫子君挣扎着要下来。贺鲁却执着地将她抱上室内床榻。
他摸着她滚烫的脸,将手由她的领口伸进去,“贺鲁…”卫子君惊呼一声,立时抓住他的手臂,将他伸入一半的手,拉了出来。
贺鲁心头一跳,当他触到她滚烫的肌肤时,心里生出一丝异样,好似以前也碰到过他的肌肤,却未有如此的令他战栗。军医来了,卫子君没有让他诊脉,却只是命他们准备了治风寒的方子,那军医也颇为有经验,又加了退热与消炎的药剂在里面。
眼见那大碗的苦汤端来,卫子君蹙紧了眉,问向守在一旁的贺鲁,“没有蜜饯吗?”
“有啊!”贺鲁指了指自己的唇,“在这里。”
“去死…”卫子君狠狠白了贺鲁一眼,端起碗。
这药是必须喝的,因为她必须好起来,如果两军阵前她晕了过去,那可不是这般简单的事了。
她看了眼碗中的黑汤,一咬牙咕咚咚喝了下去,放下碗,便俯身想呕。
“不准呕!”贺鲁扶正她的身子,看着她唇边滚下的一粒药汁,褐色的瞳眸变得幽深。他靠近她,伸出舌尖将那滑下的药汁舔入口中。
卫子君脸上一热,滚烫的舌尖让她心跳加速,“贺鲁…唔…”话未出口,已被贺鲁用唇堵住,贺鲁的舌伸了进来,舔着她口中内壁,舔着她的舌齿,火热的搅动着,搅得她有些迷陷。两人纠缠在一起,发出了急促的喘息声。
“贺鲁…别…”卫子君欲转开脸去躲避他热烈的吻。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打开,方固走了进来,当他看到此时的场面,面上霎时通红,然后便呆住了。
卫子君急速推开贺鲁,见方固盯她一动不动,便尴尬咳了咳,“方将军何事?”
“殿…殿下…衣…衣裳…准备好了…”爽快的方固结巴起来,他死盯着卫子君醺红的脸,仍是一动不动。
实在看不下他那样的眼神,贺鲁大吼一声,“出去…”
方固一个愣神,然后转身仓皇走了出去。贺鲁着实气得不轻,这么个大好时机,就这样被那个死大眼破坏了,他决定以后所有的战役都让他来打先锋.
从这次开始,那个方固便再也不敢磊落地直视卫子君的眼,每次见到她都是面红红,只会用眼睛斜着偷看她,这让她很无奈,甚至有时候想托起他的下颌来同他讲话,但想想还是算了,谁叫她把人家纯美的心灵给玷污了呢?
下午未时,大军准时出发了。分沓的马蹄踩着新鲜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西突厥的军队是卫子君引以为傲的,这些常年生活在苦寒之地的马上军队,大部分经过卫子君的亲自训练,战斗力要比大昱的军队强上一倍。而这些以战死为荣的勇敢士兵,也比大昱的士兵更加的勇猛,看着他们,卫子君的心也是暖的,却也是疼的。接下来的战争,又会有多少人再也回不去家,便这样的将尸骨留在寒冷的雪原?想起这些,她的心便会痛。所以,每一役,她都会选择伤亡最少的方式。
大军行至朱俱波北侧时,卫子君下令安营扎寨。
朱俱波是通往于阗的必经之路,卫子君早已命阿史那弭射驻扎在此,她料定,禄东赞必会准备先攻朱俱波再攻于阗,因为只有攻下朱俱波才会保证吐蕃军在书勒与于阗之间畅通无阻。若是不攻朱俱波,则需要翻山越岭,或者进入沙漠,这两条路,都是兵家大忌,那么对吐蕃最有力的,便是攻下兵力弱小的朱俱波。
果然,正如卫子君所料,西突厥刚刚扎营不久,探马即来报,禄东赞昨日已在朱俱波西侧扎营,想必是开始准备攻城了。闻此消息,卫子君淡然一笑,目前,她只等着吐蕃攻城的消息了,他们攻城,兵力便会分散,到时各个击破,比四十万大军短兵相接会伤亡更少,也更容易取胜.
二日早晨,又开始飘雪了,探马来报,禄东赞带领十万人马由营地出发。卫子君得此消息,即刻命全体将士整装待命。
“贺鲁,你带领十万人马,身着白衫,伏在朱俱波右侧。禄东赞会在正面攻城,你待到攻城进行一半之时。带兵由侧边围剿吐蕃军,我军的服色掩盖于漫天大雪中,不易被发现,必会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届时,阿史那弭射会打开城门与你里外合剿,吐蕃必败.”想了想,卫子君又道,“最好活捉禄东赞。”
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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