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人,苍白得没有血色,病恹的身躯蜷曲,凹陷的眸带着极度的渴盼向门外张望,直到那个日思夜盼的身影出现在视线。李姒懿呜呜的哭了出来。
“公主…”卫子君轻呼。她的痴情让她心中一痛,长指轻抚,为她擦去了泪痕。“卫风何德何能,劳公主如此牵挂,公生切莫再如此,否则熬坏了身子,卫风岂不成为千古罪人。”
“风王…”李姒懿扑到卫子君怀里,哭得泣不成声,“风王只需娶了我…不爱我也好…只需娶了我…”
卫子君一叹,眼中泛出湿意,“公主这是何苦,卫风不想害公主,公主不要再想卫风了,卫风不能给公主带来幸福。”
“不,姒懿不需要幸福,姒懿守住风王便会幸福,风王,可否娶了姒懿?”见卫子君久久不答,李姒懿啜泣着追问道:“可否娶了姒懿?”
卫子君沉默良久,“不可!”
李姒懿闻言,身体一僵,一汩鲜血,由口中溢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公主…”卫子君轻呼一声,看向旁边惊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宫女,快去叫御医…”
“风王,御医医治不了我的。”李姒懿揪着卫子君的衣襟,“风王若不答应,姒懿便要带着遗憾离开世间了,恐怕,姒懿真是时日无多了。”
“公主,你叫卫风该怎么办啊…”卫子君焦灼得不知如何是好,“公生莫要如此执着,卫风有苦衷,你记得,非是卫风不要你,而是要不得。”
“风王有何要不得?以圣上对风王的宠爱,有何要不得?”李姒懿灼灼望着卫子君。
“便是我要了你也是负你,卫风无法接受你的一片情义啊。”卫子君此刻真是被缠得没了主意。
“为什么!风王…”姒懿又哭了起来。
“姒懿莫哭。”长叹了一声,“我不能说啊,说出来是欺君之罪,我不能连累双亲!”
“欺君之罪?风王有何苦衷但说无妨,姒懿发誓为风王保密。”
“姒懿,我不能说,不是怕担罪名,而是不能让家慈陷入险境。”卫子君拿起帕子帮她拭去血渍,“卫风与你说这许多,只是告诉你,卫风不是无情的人,但是卫风不得不如处。所以,公主应该放开心怀,不要再想着卫风了。”
李姒懿久久凝望着卫子君,口中喃喃着,“欺君之罪?欺君之罪?”突然杏眼瞪大,将卫子君上上下下看了遍,在她颈部流连了一圈,然后眼晴停在她的胸口。“风王,莫非是…莫非是…”
卫子君一惊,她猜到了?这个秘密是不应该让她知道的,万一她失望至极,报复心起,那么爹娘就要担上欺君妄上的罪名。
但目前,显然她已经猜到了。
“风王可是因为与姒懿是同样的?”李姒懿说着便摸向卫子君的胸口,卫子君一愣,就在这个发愣的空当,她直接扯开她的领口,便将手贴着肌肤伸了进去。手上那片柔软的触感令她即刻呆住。虽是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但真的证实起来还是令她觉得心里瞬间空了。
卫子君一惊,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臂,“姒懿可知此事若被外人知晓,将陷卫风于万劫不复?”
李姒懿面露震惊之色,“姒懿知道!此事将烂在姒懿腹中,永不再提。”
“如此,多谢姒懿了。只是卫风惭愧,辜负姒懿了。”卫子君缓缓抽出她的手臂,“既已知我是女人,姒懿便不可再有爱慕之情了。”
此话方出口,门外传来盘碟打碎的声音,馨荷望着地面碎裂的茶杯发呆。他是女人?自己心心念念想着的人,原来是女人。
卫子君闻得声响,起身走出,即望见了呆立在那里的馨荷,同时,她发现一个内宦由窗下走过。
该不会再有其他人听到什么吧?
…
由紫云阁出来,卫子君忐忑了一路,她相信公主不会说出,毕竟,她救过她一命。至于馨荷,她也相信她不会说,但,真是担心她万一失口。那么双亲就要担上欺君妄上的罪名。
真是,担心啊。若非被那公主绞缠得心生不忍,她也不会将话说得那么露骨。只是,一时的心慈会否坏了大事?现在后悔却也晚了。
从来没有这样的心焦,脑中不断纠结着这件事,脚下便没了方寸,不知怎么便在这偌大的皇宫迷了路。想找个领路的宫人,此时却是鬼影也不见一个。
迷迷糊糊绕到了一处景色秀丽之所。此处假山林立,墨石巍巍,竹影森森,实乃一处幽静所在。
卫子君走了有些乏了,便在假山后靠坐下来。要起身的时候,她听到了一男一女的说话声。
“现在不用担心她看到过我们在一起了,那李姒懿快病死了。”女子的声音很柔媚。
“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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