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龙曦宫里冷冷清清,一缕月光射进室内更显无限寂寞。
龙天昊靠坐在墙角软塌上,目光空洞,神情憔悴,长时间的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纹丝不动。
這已经是第五天了。五天前,他从凤霞宫回来后就撤掉了所有的宫女太监,一个人待在這里不眠不休直到现在。
说来可笑,他一直弄不懂苏品昕为何对齐天昊那样执著,甚至为了他而自杀。如今他也尝到了同样的痛苦,尽管苏品昕还活着,但她的所作所为已让他彻底的死心绝望。
這一刻,什么青春、梦想、未来、斗志全部随着苏品昕那一句句比刀锋还冰冷的话语埋葬干净。
他不知道要怎样活下去?那种真实存在有无法摆脱的痛苦如漫漫黄沙向他席卷而来,逼迫得他快要窒息了。
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太后走了进来,看到龙天昊面如死灰的样子,忍不住叹道:“皇上,這都第五天了,你再這样子下去怎么得了?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
龙天昊略略回过神来,目光有了些焦距。他用手掩起脸,半晌才声音沙哑的道:“让母后担心是儿子不孝!”
太后柱着杖,在他旁边的一张锦椅里做下。“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折磨自己的身子,值得吗?
“没有值不值,爱情原就不能论斤称量的去衡量!”他沉痛的开口,眼中闪着几点泪光。
“糊涂!”太后厉声斥道:“天下女人那么多,你爱谁不好,偏偏爱上一个祸害?她来历不明又毫无规矩,甚至像杀害龙种,若非念在她有孕在身,哀家早就将她处死!”
“母后,你不懂我对昕儿的感情。爱上她,不是我能掌控的。”他苍白的脸上有着缕缕深情。
太后见他深陷其中,一时气急,脱口问道:“倘若她死了呢?”
“那朕……就跟了她去!”他虚弱却坚定的回答。
太后勃然大怒,“這是什么话?你是龙临王朝的皇上,多少军国大事等着你处理,多少黎民百姓仰仗你生存,你要为了一个女人弃天下而不顾吗?”
龙天昊俯首无言,满脸痛苦,“母后,我不会忘记我的责任,你就给我点时间让我静一静吧!”
他不是神,他也需要时间慢慢的修复伤口,治疗创痛,遗忘过去啊!
太后苦恼的揉揉额角,最后下定决心似的从袖口取出一张纸,不无伤感的道:“儿啊,我可以给你时间,可朝廷没有时间啊,你這些天没有上朝,御书房的奏折已经堆积如山了。”
她微颤颤的将纸递给他。“這是我命内院拟好的圣旨,将苏贵妃贬为庶民,逐出皇宫!”
既然不能杀她,那么将她赶走是唯一解决一切问题的办法。
龙天昊突然全身紧张,惊骇道:“不可以,母后你不可以将昕儿赶走!”
“我不赶走她,你又能怎样?”太后正色道:“她心里没有你,你难不成还要再强迫她一回?”
他和苏品昕的事早已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他堂堂一国之君今后要如何在众人面前面对她?
龙天昊愣住了,两人都不再言语,室内空气一片沉滞。
许久,太后站起身,用殷切期盼又满是恳求的眼神看着他:“皇上,你该醒醒了!”
龙天昊沉默不语,叹了口气,然后打开方才太后交给他的那张纸,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
越读,他的心越痛;越读,他的眼眶越潮湿。
忽然,他觉得天旋地转,终于因伤心过度而昏迷过去。
五天五夜的不眠不休,又加上心灵的伤痛拖垮了龙天昊的身子。他大病了一场。病愈后,他想了很多,国家、命运、未来以及和苏品昕有关的一切。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晌午,他带着苏品昕和龙飞、龙翔两兄弟四人微服出宫。他决定在今天将两人的纠葛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一路上,龙飞、龙翔驾着马车,尽可能的避开人群,而坐在车内的两个人各自沉默,都显得心事重重。
幸好路程不长,马车在平坦的官道上走了一大段,忽地,拐了个弯驶进了一片广袤的森林里。
时至午后,林子已经渐渐被暮色所笼罩,参天的树木遮蔽了上空,微弱的阳光挣扎着自枝叶缝隙间洒下,依稀映照出林子里模糊的树影。马车孤独的在林间穿梭,显得那样的形单影只。
“吁”地一声,龙飞一拉马缰,马车停下来。他掀开车帘,恭敬的道:“少爷,少夫人,我们到了!”为了方便,出宫后他们就将称呼改了。
龙翔上前搀扶着两人下了车。“少爷有什么话就在這里和少夫人说吧,我和大哥到前边喂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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