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董家小姐已经歇下了。ŴŴŴ.BiQuPai.Com
丫鬟放下床帐后,仔细小心地将嫁衣挂在衣架上,这才团身窝在了房内的罗汉塌上休憩。
一片静谧,是夜的宁静,而此时窗户微微抬起一个缝,短短的一小节线香被丢进了屋内后,窗户又悄无声息地合上了。
一刻钟后,房门被推开了。
花柔他们四人身着夜行衣鱼贯而入后,唐虎直奔床帐内,将迷昏了的董家小姐打横抱起快步奔出,唐欣也把屋内的丫鬟扛走了。
玉儿立刻将门掩上,转身去屋里的笼箱里翻出一身小姐穿的常服递给花柔:“赶紧换上!”
花柔接过了衣裳,不放心地问道:“她们不会死吧?”
“他们会妥善处理的,你就不要操心了!”玉儿将线香处理后,也开始换下夜行衣,不过她听不到身后的动静,一偏头看到花柔仍然抱着衣服杵在原地,无奈地走到花柔的面前:“你还磨叽什么呢?我们在做事啊!”
“我知道,可杀人这种事总要问个原因吧?姥姥说杀,我们就不闻不问地去杀人,万一杀的是好人呢?”
玉儿叹了一口气:“花柔,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生在乱世,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我们真的分得清吗?”
花柔执拗道:“当然分得清!”
“那你告诉我,唐箫是好人还是坏人?”
花柔一愣:“当然是好人啊!”
“如果他是好人,那为何他不顾你的反对,就私自替你做了选择,你不愿当门主,他却逼你继承传承,害得你如今如枷在身、痛苦不已?”
“我……”花柔登时语塞。
“姥姥不顾你的意愿就逼你杀人,唐箫也不顾你的意愿逼你做门主,那他们是不是都是坏人?”
玉儿的问题,问得花柔张着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看,这些问题你都回答不了,所谓好坏你真能分得清吗?”
花柔低下了头,她觉得自己的认知在被颠覆。
“花柔,你像天上的白云,干净美好,不知道世间有种种丑恶,也不知道生而为人的苦楚无奈;而我们,生在乱世如同尘泥,没有几个是真的干净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花柔听出玉儿话中的自卑和误解,赶忙解释:“我只是觉得我们做事得……得摸着良心!”
玉儿哂笑起来:“你知不知道,你本来只是个棋子而已,在姥姥手里说牺牲就牺牲了,是唐箫摸着良心放弃了机会,成全了你!”
花柔愣住:“你的意思是……他是有意让我的?”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变成这个结果,但姥姥培养的继承人是不会这么不堪一击,轻易让你有机会去继承传承的。”
“我……”花柔不由地紧张起来,她有些不知所措。
“现在你已然成了门主继承者,而他永远地失去了这个资格!这就是他摸着良心作出的选择!”
玉儿的话,句句如刀,将花柔的认知切割开来,让她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对唐箫的亏欠他是为了帮我才……
“这一次,若不能顺利完成任务,你和我都将性命不保!我也不想做恶,但在生与死的节骨眼上,我也不可能再只顾着什么对错和别人的生死了。我们必须活着!”
花柔看着陡然就激动起来的玉儿,嗔目结舌。
玉儿则看着花柔,声音中透着寒意:“听好了!刺杀的事我来做,你只管陪我们演戏就好,你不坏事,我不让你杀人,这就是我们彼此的良心了。”
花柔眼中的光芒在这一刻渐渐暗淡了下去。
……
成都府孟府的书房内,本该歇下的孟知祥却没有睡,而是和他最信任的挚友赵季良在秉烛夜谈。
赵季良,何许人也?
他起先是后唐的盐铁判官,太仆卿,后来任三川制置使,一面监督四川犒军余钱运回京城,一面还要监管四川的征税。
可他和孟知祥是故交啊!跑到西川孟知祥的地头上,孟知祥就强行把他给留下做西川节度副使,然后只要有事,无论大小,总要和他商量。
孟知祥一手举烛,一手点了点桌上铺着的地图。
“荆州、洛京军马来袭,到川东必遇水路阻隔,且川东与楚地相连,以后这战场若在川东,便最好不过!”
赵季良击掌赞叹:“妙!哥哥这是要在别人家里打个你死我活,还不伤及自身啊!”
“若不是为此,你就是再劝我与董璋联姻,我也不屑答应。”
赵季良笑道:“那董璋的确是个莽夫,无德无名,有他在川东一日,您就多一张盾牌挡在前面啊!”
“皇上命我与董璋各执一处,就是互相挟制的意思!现在我同他联姻,只怕要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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