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无痕挟着魔女一路往北而去,只是他们还没找到宇文珏便被一个意外之极的人拦住了道路。
“卓之晨!”邱毓馨先认出了那个懒洋洋倚在树干上的人。
孟无痕怔得一怔,细眼一看,那人像没有骨头一样整个人瘫在身后的树上,及腰的长遮住大半的脸,一双眼睛似睁似闭,不是清思堂的老师卓之晨还能是谁?想起宇文珏曾说过此人武功甚高,心下便存了三分戒备,放下魔女并不动声色地将她拦在身后,这才道:“不知卓老师光临此处有何贵干?”
卓之晨向他这个方向抬了抬眼皮,道:“欧华的徒弟?”用的虽是疑问句,那语气却毋庸置疑是肯定的。
孟无痕脑中“嗡”的一声,半晌方试探性地道:“师叔?”虽然已经在心里肯定,但仍存着一丝侥幸,如今宇文珏那小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如果这人真的是被师傅灭了满门的师叔的话,他能不能自保还很难说,更不用提去救人了。
“师叔?”卓之晨嗤笑,“欧华没与你说么?这声师叔我怕是受不起。”
得到最坏的结果,孟无痕在心中叫糟,面上未露声色,眼中却闪过戒备,道:“卓老师所谓何来?”
卓之晨双眼仍是半睁半闭,仿佛是在与人闲聊一般,懒懒地道:“欧华在哪里?”
“死了。”孟无痕心里急得要命,就怕宇文珏那小子被人砍了,因此没做片刻拖延地答道,“十几年前就死了。”
“十几年?”卓之晨猛地抬起头看向他,终于睁开的双眼如剑锋般射向他,“那你这一身武功何来?”
“师傅教了我三年多,之后传了全部内力给我,之后便枯竭而亡。”孟无痕倒是爽快,丝毫没有隐瞒地说了当然的事,主要是不想在这里过多纠缠。
“传内力?”卓之晨眼中闪过一丝讶色,“你确定我们说的是同一个欧华?”以那人阴冷狠毒的性格,怎么可能做这种损己利人的事?就算身体当真不能支撑也该带着一身内力进棺材才是。
他这样的怀疑终是惹得孟无痕不悦了,相处了三年有余,他对自己的师傅自私自利的本性自是有一定了解的,但是欧华对他虽存有利用的心思,可也是用了心教导的,到最后甚至传了他一身内力,使得他受益终身,他也是承情的,所以听到有人当面批评师傅,心里的不满可想而知。好在理智尚在,这种时候他还是少一个敌人好些,于是只淡淡地道了声:“是。”
欧华再次垂下眼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正在对面两人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他突然站直了身体望过来,微微一笑,道:“父债子还,那你师傅欠我的命就由你担着吧。”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是在议论“今天天气很好”之类的话题,只是他这一站直,浑身的气势立即变得不同,若说先前他像水一样无处不在又令人不能轻易察觉,那么他现在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以巨大的压迫力夺去了在场的人所有的注意力。
孟无痕心中一震,提起内力与他对峙,倒是他身后的魔女不满了,伸出半个头来鄙视着对面的某人:“喂,姓卓的,你打不赢别人师傅就来欺负徒弟,也不怕江湖中人知道了笑话!”
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卓之晨没有中她的激将法,而是对凝神戒备的青年道:“你最好让她退远点,若不然刀剑无眼……”之后的话他没说下去,但在场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你——”邱毓馨哪忍得了他这种轻蔑的语气,气哼哼地就要上去给他点教训,却被身边的人一把拉住。
“不可!”孟无痕对她摇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尔后对卓之晨道,“要打也不是不行,不过现在你们的太子殿下遇险,我们先救了他再说。”
“太子殿下?”卓之晨挑了挑眉,道,“太子珏早在四年前便丧身大火,你现在找这种借口,莫非孟远国的护国王竟是个疯子不成?”
“你——”孟无痕心下气恼,这人明明与那天宇的皇帝一起寻到的宇文珏那小子,而此时竟然矢口否认他还活着,偏偏自己还无法反驳,因为对于天下人来说天宇国的太子殿下是真的死了,留下的只是魔教的温阮。他恨得牙痒痒的,也知道指望这人与他们一起去救人是不可能了,只得拉过魔女先去找人,自己在这里拦下这懒骨头。
邱毓馨明白眼下情况紧急,倒也表现出难得的顺从,只是嘱咐了声“小心”,尔后瞪了卓某人一眼便匆匆去了。
孟无痕一直凝神戒备,以防对面再次显得懒懒的人突然对魔女出手,直到她走远方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摆出起手式,道:“来吧。”
卓之晨也不打话,剑一挑便刺了上来,使得正是当年孟运护国王在夜宴上一战成名的“魅影神功”。
同一种剑法在孟无痕舞动起来柔美华丽,迷人心智的同时招招都是杀机,孟戚安使起来则充满了英气,一招一式都能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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