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原先想回去的心思是压在心底的一角,那么经过中秋那夜之后这个想法便完全浮了出来,时时刻刻在脑中被反复思量,那种感觉如同百抓扰心般让人没有一刻是安宁的。就是这样孟无痕仍是犹而不决,终于让他下定决心的反倒是魔女的一句话:小混混,你以前也就笨一点而已,这段时间怎么变得这么不像男人了?这是什么话?孟大爷怒了,不就是犹豫了一下吗?怎么就不像男人了?大概每个男人的硬伤都在于此,出于自尊,又或者只是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总之,孟无痕终于下定决心回孟运一趁,至于老哥的反应,他还没有想过,也可能是根本不敢想。(就他这样的情况来说,邱毓馨倒没有评价错,孟小混混的确有些不‘男人’)
考虑的时间是长久的,付之实际的时候倒是爽快了。孟无痕在做了决定的下一刻便告诉小老乡他要回孟运,而宇文珏或许是这段时间看他那张不阴不阳的脸看得反胃了,居然露出大松一口气的表情,还催他赶紧离开,真是气得他牙痒痒的,负气之下当天便打好包裹连夜去了。
两年时间会改变什么?
坐在当年将师傅埋之其下的那棵大树上,孟无痕再一次于心中无意识地询问。明明这皇宫没有丝毫改变,为什么他会有一种很陌生的感觉?比上次一隔七年回来还要陌生。悠悠地看着那块完全看不出曾被挖开埋了一个人进去的土地,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灵智,突然如醍醐灌顶——或许变的从来就不是这皇宫,而是自己的心态。以前有疼他宠他的哥哥,而现在只有叫他走的皇帝。
脚在空中一晃一晃的,眼看红通通的太阳消失在天际,孟大爷借着朦胧的光线再看了师傅的“坟墓”一眼,终是一个跃身消失在残壁破瓦之间。有些事情总要去面对的,生死也不过一刀之间,再婆婆妈妈的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像男人了。
木翔宫醒木殿
熟练地避开宫中的暗卫,孟无痕无声无息地靠近灯火通明的宫殿,弹了一指甲盖白色药粉到把守窗户的侍卫面上,趁着他眼神一迷离之间悄然穿窗而过,那两个侍卫在三秒之后恢复了神智,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在他们眼皮底下溜进了殿中。
隐身于横梁之上,孟无痕几近贪婪地打量着两年不见的男人。他似乎,瘦了。或许是做了皇帝之后养尊处优的原因,曾晒成古铜色的肌肤渐渐地恢复,直到如今的浅褐色,衬着那样刀削般的五官显得分外冷峻,不像自己怎么都晒不黑的皮肤和一副女人般的长相,即使长得再高也没有男子气概。武功没有自己高,却在战场上磨励出结实健美的身材,加上那样带着几分肃杀之气的眼神,简直是所有女人,呃,还有喜欢男人的男人心中的最佳伴侣。只是,为什么是自己的哥哥呢?
许是那视线太过灼热,又或者被盯的人太过敏感,孟子星猛地抬起头来,正好对上微有些走神的人的眼睛。
呃?被现了。说不慌乱是假的,只是孟无痕很快将那些情绪掩了起来,从梁上一跃而下至他面前,噙着淡淡的笑意望向他,轻声道:“好久不见。”若有人仔细观察便可留意到,他虽是看向男人,视线却是落在他头顶处。
沉默,长久的沉默。
好吧,早就该明白自己是不受欢迎的,只是现在被证实了而已,真的没必要心痛。孟无痕虽然很想昂头挺胸地表示自己的不在意,可是他却感觉脑袋突然变得很沉重一样,而脖子却变得软绵绵地没有力气,头,很自然地就垂了下去。用力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他感觉自己丢脸极了,明明想在这人面前表现得好一点,却总是事与愿违。轻轻吸了下鼻子,嘶哑着嗓子道:“我走了。”不愿意再在这里丢人现眼,他转身便想离开。
“别走——”是那个人的声音。
什么?孟无痕猛地顿住脚步,他,听错了吗?
“别走。”孟子星绕过碍事的案台,一把将他拥入怀中,在他耳边祈求,“不要离开我,无痕,不要走——”
孟无痕怀疑自己不止幻听了,还产生了严重的妄想,他竟然以为那个人会抱着他,祈求他不要离开!当初是他赶自己走的,不是吗?怎么可能这么卑微地求他别走?可是身上的感觉不像是假的,耳朵上传来的温热气息也似真的,倒底,是真还是假?像生锈的机器人一样僵硬地转身,他甚至能听到自己骨头传来的“咔咔”声,艰难地吐出一个一个的字眼:“你、说、什、么?”
见他这副傻样,孟子星乐了,额头在他的额上磨了磨,笑道:“这才多久,无痕就变成小笨蛋了!”
他们现在的身量已经几乎一致,这样亲昵地靠近就变成鼻尖擦着鼻尖,嘴唇对着嘴唇,差一点点就贴上了。孟无痕的脸红了,只是他隐隐地就是觉得不对劲,或者是比想像得美好太多,就以为身在梦中了?
“怎么了?”孟子星见他脸上变幻不定,突然就恐慌起来,“为什么不说话?无痕可是还在恼哥哥?都是哥哥不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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