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消息让我震撼地久久无法言语,没想到先撕毁合约的竟会是崟月。第二个消息更是诡异,上午皇帝还好好的,傍晚居然就中了风,瘫了,难道说真是受不了崟月与魁星结盟的打击?心中出现许多问号,只怕其中另藏玄机。我心想如果能马上见到书文,这一切大约就能明了了。
屋内满满当当连我总共站了十四人,铭远面色沉重,与身后的部下交换着眼色,沉吟许久,他瓮声道:“事已如此,看来我们要早做打算。”
我想了想,皱眉道:“你的意思是……逃?”
“陛下单方撕毁协议,曜日朝内上下必定一片愤怒……”
不等他说完,我便说:“他们会杀我泄愤。”
“也不一定,说不定他们会用王爷来挟制吾王。”
我默默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天黑沉沉笼下来,风簌簌往里吹,并非很冷,却令人牙齿打颤。
我拉紧外衣,平静地说:“铭远,你就不用安慰我了,如果皇兄他在乎我的性命,就不会连个消息也不递就突然对曜日宣战。他明知我处境如何,却还要这样做,他根本……根本也不在乎我的生死。他既不在乎,对曜日来说,我的存在就毫无价值。既然如此,留我又有何用?”
我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再一次领略到有琴渊的寡情,仍令人心寒,被他伤了一次又一次,也许真的注定了,他是我这世的克星。
我有时会想,大约这世要死,也会是死在他的手中。
“陛下并没有不在乎王爷的性命,他之所以会下次决定,一定是相信臣等可以将王爷平安护送回崟月!”
我回头看他一眼,沉默不语。
到这时他还在为他辩解,果然是个好臣子。有琴渊没有选错人。
御六等人同声道:“将军,下令吧。”
铭远正了神色:“各自先回去收拾东西,切勿让园内守卫现异动,一个时辰后,避开耳目来水榭集中,我们今晚就出。”说罢之后,满屋的人在两秒内撤了精光。
我在屋内转来转去,想着要带哪些行李走,拿了几件衣服还有小点心打包起来,想了想,又把这些东西都放回了原位,决定只带些银子走,现在是逃命,自然越轻便越好。
心神不定的溜了几圈之后忽然想起了闻人翼还住在园子里,我哪能就这么不声不响地逃了?得赶紧通知他才行。如此想着,便往外走去,正巧遇见来问是否传膳的德谦,我吩咐他说:“我去钟先生那一趟,半个时辰后传膳翠竹苑。”
德谦应声退了下去吩咐厨房。
赶到翠竹苑时,闻人翼正盘膝在竹林内打坐。
跟随我过来的护卫有一大串人,分别找好了位置,直挺挺地站着。
自上次被袭生之后,但凡我走出房门,必定有不少于十人跟着保护,所以行事方面更需小心谨慎。
闻人翼见我来,收功起身,瞧了那些木头桩子一眼,脸色臭臭的,一句话也不说便往屋里走。
我上前拦住他,示意他往书房去。
在书架上随意抽了本书佯装翻阅,一边在纸上写字。
我写下:“崟月对曜日宣战,今晚我就走。”
他微微一怔,大约是没料到事情生的如此突然,愣了一会,才提笔写道:“你随我去逍遥宫。”
我轻轻摇头,写道:“你一个人走,目标小,容易脱身。十三骑会护送我,等出去之后,我会找机会来寻你。”
闻人翼把笔一甩,压制着怒意轻声道:“机会?你手无缚鸡之力,脱身,想的容易。而且,你打算去哪里寻我?”
我想了想,写道:“那你来找我,去崟月。”
他看了一眼,说:“你还要回去?还想回去?”
我又摇头,写道:“不得不回,他们需要完成任务,另外我的侍从来福还在有琴渊手里,我要去救他。”
闻人翼嗤声道:“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救别人。”
我搁下笔,叹声道:“我答应过他。人要守信用。”
闻人翼气不成声,随手把纸搓成一团,搓着搓着纸团便被揉成了纸头末。
他紧握的双手,指节白。
“那说定了,崟月见。”
不等他回应,我便往门外走,走到门口时,停了下来,侧身过去看他,闻人翼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眼中似有不舍,不甘与不忍,今日一别,不知再见会是何时。
一颗心渐渐沉入谷底,我咬牙看向前方,迈开大步。
出了门,我吩咐道:“去告诉厨房,晚膳还是摆在水榭。”
天色已沉,园内各处都掌起了灯,我在点点昏黄中穿梭,飘飘忽忽,脚步轻浮。
越走越觉得视线模糊,两颗眼泪不受控制的滚落,想擦,却怕人起疑,只得让它们放肆下去,许久都没哭过了,上一次是半年多前,因为有琴渊的那句“珍重”,击中了我心中最柔软的一处,不是不舍,而是自觉悲哀与凄凉。如今却不是。
回到水榭内,我瘫在床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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