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抹伤痛,却还是保持着他习惯性的微笑对慕子儒道:“难得你有这份心,娘亲她若是泉下有知,定会十分欣慰的。”话音一转,朱梓陌又劝道:“回来了就回去看看你爹,这几年他也挺想你的。五十来岁的人了,就别再让他时时惦记着你了。”
沉默,在朱梓陌说出要他回去看看绉大夫后,慕子儒就沉默了。
慕子儒不肯回答,朱梓陌便也不出声,两人便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说话,空旷的大厅里瞬间便沉寂了。
良久后,陆雪月双手端着一个暗红色的圆形木质托盘,托盘上放着两个青花瓷的茶盏,脚步轻蹑地走进了前厅。
待走到朱梓陌和慕子儒两人面前,陆雪月轻声道:“家主,茶沏好了。”
见朱梓陌微点了点头,陆雪月单手端着托盘,另一只手拿起放在托盘上的一个茶盏小心地放到朱梓陌手边的茶几上,然后又拿起另一个放在托盘上的茶盏小心地放在慕子儒的手边,收回手时顺便取走了那杯装着陈年碧螺春的青花瓷茶盏。
双手端着托盘,陆雪月曲腿福了福身子,恭敬道:“家主,奴婢告退。”
“嗯。”朱梓陌淡淡地应了一声,陆雪月便退下了。
伸手端起手边新换的茶盏,慕子儒揭开盏盖轻啜了一口杯中散发着淡淡馨香的茶水,叹道:“离家七年,终于又喝到在九国中有茶王之称的雪岩茶了。这味道……还是和七年前一模一样啊!”说罢,慕子儒又轻啜了一口盏中的雪岩茶,由衷地赞叹一声:“好茶!”
依旧是习惯性的微笑,朱梓陌拿起茶几上的茶盏,揭开盏盖,闻了闻那沁人心脾的馨香,将盏口凑到唇边,一口甘而清爽的茶水流入口中。
“祭拜完了二夫人,我就回家去看看。”一句极轻的话语飘进朱梓陌耳中。
朱梓陌嘴角的笑意更甚,只是却因为在饮茶的缘故,那笑容被茶盏尽数遮挡。
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垂眸似认真饮茶的慕子儒,朱梓陌轻笑道:“父子没有隔夜仇,绉大夫当年也是为了你好,偏生你自己不听话,绉大夫也只是望子成龙罢了。”
撇嘴,放下手中茶盏,慕子儒嗤笑道:“阿陌,你我相交这么多年,你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我难道还不知道吗?这般违心的话就不要说了罢。比起我,你敢摸着你自己的良心说你不恨朱辉吗?”
无奈地笑笑,朱梓陌语气淡然道:“恨,怎么不恨?可是,我恨的也不过是他对我娘亲的不闻不问罢了。再者人死如灯灭,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再也看不见、听不见,也就没有恨的必要了。阿洺,你与我不同,朱辉不止我一个儿子,他也向来不待见我,但绉大夫却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从来就只疼你一个,就算对你有过打骂,那也是因为你太过不听话,违背了绉大夫的心愿,委实将绉大夫气着了。”
陈柔与朱梓尧的事,只有朱府内的人知晓,而朱梓陌又以“保全朱府名声”为由,严令朱府内的下人将陈柔与朱梓尧的事透露出去一星半点,违者杖责出府。
朱府的工钱相较于一般富贾家里的工钱高了一倍不止,以至于没有哪个下人愿意为了一点主人家的事儿丢了如此高工钱的饭碗。故,外界尚不知晓陈柔不能生育,而朱梓尧并非朱家的子嗣一事,而今朱梓陌的这番说辞倒也是让人挑不出错的。
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右手,慕子儒一脸不耐地道:“好了好了,不要再说教了,从小到大我就没说赢过你,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对于慕子儒的不耐,朱梓陌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
放下翘着的二郎腿站起身,慕子儒斜眼看着朱梓陌,正经道:“带我去祠堂吧!早些祭拜了二夫人,我好早些回去看看,省得你有事没事就教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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