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少错落有致地白子黑子的棋盘,一个放在棋盘边的青花瓷酒壶。
一双白皙的手,一手手肘隔于桌面,手腕以上部分悬空,三指弯曲,食指与中指指尖夹着一枚黑子,手边是两个分别装着白子和黑子的棋盒。
一手执着装着大半杯酒液的青花瓷酒盏,因是举杯的动作,宽大的衣袖从手腕滑到了手肘,露出了袖子下的白皙手臂。
深蓝色上绣暗纹的锦缎长袍,三千青丝,一半青丝以碧玉冠和横插在玉冠上的碧玉簪束于脑后,一半青丝随意散乱披在其身后肩头。
同手臂一般白皙的肌肤,略显阴柔的脸型,密而弯长的墨眉,狭长的丹凤眼眼角微微向上挑起,高挺的鼻梁,略薄的双唇嘴角微微朝两边勾着,似笑非笑。
冷晴进到白纱后顺着视线一一看过去,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美轮美奂的景象。
当冷晴看见那个男子的相貌时,着实忍不住想要感慨——这个男人的相貌,竟然和朱梓陌不相上下,一样的祸国殃民啊!
只不过,朱梓陌是带着阳刚之气的俊美,而他,却是阳刚中带了几分女子阴柔之美的美。
最最让冷晴想要感慨的是——这个男人居然一边喝着酒一边和花妈妈较量,同时还要自己和自己对弈!
这三件事就是让冷晴一起做,冷晴都觉得很有些难度。
冷晴在心底默言:这个男人,果然是个怪物!
但是转念一想,冷晴又释然了:这个相貌俊美却稍显阴柔的男人,就是她冷晴未来三年要侍奉的主子——炎子明!!如此人物,到也不贬低了她!
打量完毕,冷晴十分自觉地在炎子明对面的圆凳上坐下。
因为习惯或者说是喜好使然,冷晴一落座便伸手将炎子明手边的装着白子的棋盒拿到了她自己面前。
对此,炎子明并未多言什么。
在看清了棋盘上的局势后,冷晴不疾不徐从手边棋盒里捏起一颗白子,然后缓缓将指尖白子落在她看中的那个点上。
古人常言“琴棋书画、诗酒花茶”,道:善琴者通达从容,善棋者筹谋睿智,善书者至情至性,善画者至善至美,善诗者韵至心声,善酒者情逢知己,善花者品性怡然,善茶者陶冶情操。
这八样事物,画、诗、花冷晴全然不会,却因嵇康而爱琴,因蒙爸爸喜爱书法而学书,因工作需要而懂酒、品茶,唯独棋,只因她爱而善。
因冷晴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若想在商场上混得风生水起,没点心计是不行的。
商场如战场,古往今来皆是如此,而“棋”正是能够锻炼心计的一样最佳物品!
所以,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冷晴却最善也最爱“棋”。
要想下得一盘好棋并且赢得一盘好棋,就必须步步为营、走一步算十步,否者就会落得个“一招错,满盘皆落索”的下场。
每每下棋时,冷晴都将一局局棋局想象成了一场场商业争斗。而每每在商场上混迹时,冷晴又将一场场商业争斗想象成了一局局棋局。
从某种程度上,下棋,是冷晴的一种自我锻炼。
而冷晴也十分享受这种自我锻炼,并且乐在其中。所以她是真的爱棋而善棋。
看着冷晴落下的白子,炎子明嘴角的笑容越发明显。
执着黑子的手缓缓下落,炎子明将指尖黑子放在了离冷晴那颗白子不远的那个点上。
只淡淡地扫了一眼,冷晴复又捏起一枚白子,再度下落……
就这样,他们两人你来我往地对弈,互不相让,在棋盘上斗得是难分难解。
牧文回来的时候,天已有些微亮了。
淡淡的光晕透过冷晴左手边那扇微启的窗户上的薄纱透进房间里,让原本只依靠烛火照亮的房间明亮了不少。
冷晴和炎子明的对弈还在僵持着,连一局都没有结束。
仔细看去,两人吃掉对方的子数一般无二,分不清谁更占优势谁又占了劣势。
棋其实如琴,众人皆知琴音代表着弹奏者的心境,弹奏者心境不同,弹奏出的琴音便随之不同。
而棋,则代表着执棋者心思的缜密程度,越是心思缜密之人,棋艺越加高超,便越发立于不败之地。
冷晴和炎子明的这盘棋已经下了近半夜时间,换而言之,这两个人的心思都是——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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