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慕子儒口中虽嘀咕埋怨着,听起来似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可慕子儒手上却是半点也不含糊地将躺在床上的朱梓陌扶了起来,并麻利地抽了床上的圆枕垫在朱梓陌的后腰处,让朱梓陌靠坐着能更加舒适些。
话说慕子儒将朱梓陌扶坐起来的时候,因为盖在身上的被子下滑而导致只穿着单薄的白色里衣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的朱梓陌却是不由得蹙了蹙眉,如是问道:“阿,我怎么感觉今日比昨日要冷些?”是他的身体太虚弱所以产生错觉了吗?
这厢,将朱梓陌从床上扶坐起来,让朱梓陌靠坐在床头上,并帮朱梓陌将滑下去的锦被拉上来盖好后,又坐回到床沿上的慕子儒如是笑着答道:“能不冷吗?我到你这儿来的时候,外面的积雪都快没到脚背了!现在外面还在飘雪呢!”
靠坐在床头的朱梓陌闻言一愣,有些不相信地问道:“雪下大了?我记得昨夜……不对……那时候也不是昨夜了……我记得我赶到的时候山里也在下雪,不过当时山里的雪小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慕子儒昨夜带着那一双新生儿离开卧佛寺的时候,西山群岭里还没有下雪,所以对于朱梓陌所说的情况,慕子儒是半分也不知情的。
因此,慕子儒没有去接朱梓陌后面的话,只选择性地说道:“都城里是今天天明的时候开始下雪的,一开始就飘的鹅毛大雪,不到一个时辰就将街道全部湮没了。”
虽然这间厢房的门窗都是关着的,无法看见屋外的景象,但靠坐在床头的朱梓陌还是侧头看向了房中窗户的方向,而后似叹非叹地如是说道:“这是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降雪啊……也不知这场雪……会下多久……”
这厢,慕子儒也不管朱梓陌话末的那句话是不是问他的,在朱梓陌话毕后,坐在床沿上的慕子儒就顺着朱梓陌的话回答道:“看天象可能会下上两三天罢……”
闻慕子儒此言,靠坐在床头的朱梓陌很是沉默了一会儿后,才缓缓张口,如是低声道:“昨日你走后宫里就传了消息出来,说梁儒明自得知太子梁笙德的死讯而晕厥过去后,就一直没醒……按照御医的说法,梁儒明这几日只怕都醒不过来了……”
这厢,坐在床沿上的慕子儒闻言不免低声一叹,道:“都年过半百的人了……却在这个年纪失去了自己最疼爱的长子……这种事情,哪怕他是一国之主也承受不了啊……说到底,除去那层帝王的外衣后,他也不过是个爱子心切的老父亲罢了……”
对于慕子儒这番言词,朱梓陌不置可否,只蹙眉道:“梁儒明如何我并不在意,只是……梁儒明如今昏迷不醒,现在这个时间放她进宫去,绝对有的是罪她受的!索性这几天天不好,就别让她进宫去了,省得她去了也是遭罪。”
虽然朱梓陌没有言明这个“她”是谁,但慕子儒又岂会听不出来呢??如今能让朱梓陌如此担忧关心的人,也唯有她一人了罢……
遂,在朱梓陌话落后,但听得坐在床沿上的慕子儒如此惊疑不定地道出一句:“你要将她关起来?”
闻慕子儒此言,靠坐在床头的朱梓陌当即毫不犹豫地朝慕子儒甩过去一个白眼,语气满是鄙夷地道:“什么叫关起来?我这是在帮她你不懂?等梁儒明什么时候醒了,我再放她出去就是了。”
面对朱梓陌的鄙夷,坐在床沿上的慕子儒则是神态颇无所谓地撇嘴道:“我当然明白你的打算了,只是……”斜眼瞥了朱梓陌一眼后,慕子儒才继续说道:“她能听你的吗?”
话至此,坐在床沿上的慕子儒忽然咧嘴笑了笑,笑得十分恶劣地道:“要知道,当初进宫这事儿……她可就没听你劝啊……”
慕子儒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你朱梓陌说话不管用啊”……
而作为和慕子儒从小玩到大的发小,慕子儒的言外之意,朱梓陌自然是能听出来的。
于是,就见靠坐在床头的朱梓陌眼神凉凉地瞥了慕子儒一眼,语气凉凉地道:“你最近和她混得不是挺熟的?我听说你二人都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
“咳咳咳……”朱梓陌此言才出口,坐在床沿上的慕子儒就被他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待到好不容易压下了咳嗽,慕子儒这才硬着头皮地顶着朱梓陌那凉凉的视线,打马虎眼儿地哈笑道:“哈……这是哪个王八蛋造的谣,你让他出来,小爷我保证不打死他!”
而这厢,靠坐在床头的朱梓陌闻言,又是毫不犹豫地朝慕子儒甩过去一个白眼,鄙夷道:“行了,别装了,你没发现你如今说话的语气、方式都在跟那丫头学了吗?”若阿与冷晴不熟悉……能连说话的语气、方式都相仿吗??
而这厢,坐在床沿上的慕子儒闻朱梓陌此言先是一愣,愣愣地道了声:“呃……是吗?”随即,但闻慕子儒又嘿笑道:“嘿嘿嘿……我以后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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