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雀门的右角门前,冷晴挥别了林知吾,跟着那个小黄门由朱雀门的右角门进了宫。
进了宫门后,一路上冷晴都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地跟着那个小黄门,绝不乱看乱问。
在那一座富丽堂皇又庞大恢弘的建族群中穿行了大约半个多小时,遇上了不知道多少队巡逻的甲士后,走在冷晴前面带路的那个小黄门终于停下了脚步。
一直密切地注意着那个小黄门的一举一动的冷晴自然也及时跟着停住了脚步,而后冷晴偷偷抬眼一看,写着“御书房”三个金灿灿的大字的红底匾额就被冷晴收入了眼中。
视线微微下移,冷晴就看见在御书房那紧闭的殿门外,殿门左右两侧各站着一名穿着可以反光的甲胄,头戴钢盔,脚踩铁靴,腰佩长刀的甲士。那两名甲士同样都大睁着双目,目视前方,且站得身姿笔直,不动如松,精神抖擞得可以感染旁人。
而在紧闭的殿门前,则站着一个头戴宦人帽,身穿深蓝色宦人服,两手交握在身前,左手臂弯里搭着柄拂尘,嵴背微躬,两侧鬓发颜色斑驳,面白无须,年岁、皮相看上去相对较老的宦官。
冷晴估摸着,那个站在御书房殿门前的宦官最少得有五十来岁的样子,面相看上去到是颇为和善,身量不算高但也不矮,不过体型微胖,尤其是那张脸,很有肉感,还有一双天然带笑的眉眼,看上去活像个弥勒佛。
就在冷晴偷眼打量着御书房周围的环境时,先前给冷晴带路的那个小黄门已经迈步踏上了御书房殿门前的那数层白玉石阶,走到了站在御书房那紧闭的殿门前的那个“弥勒佛”版老宦官面前,如此笑眯眯地与那个老宦官说着:“福公公,这位姑娘便是冷氏之女冷馨,奉召入宫面圣的。”
那厢,被称作“福公公”的“弥勒佛”版老宦官张玄福闻言,先是眯眼看了眼站在殿下的冷晴,而后才点头含笑道:“嗯,洒家这就进殿去禀报,尔等且先在殿外候着罢。”
张玄福的面相身形看起来虽有些老态龙钟,但声音却并不如何苍老,和风细雨的,只是比正常男人的声音要细上一些罢了。另外,许是张玄福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捏着嗓子,所以张玄福的声音听起来反到是挺顺耳的。
而张玄福的话音才落,那个给冷晴带路的小黄门就笑着颔首应道:“是。”
于是,冷晴只能默默地站在原地,目送眉眼含笑如弥勒佛的张玄福转身轻轻推开了御书房那紧闭的殿门,踏进殿中后又将殿门轻轻阖上了……
那厢,张玄福进了御书房后,便迈着不疾不徐又轻缓的步伐进了御书房的内殿。
在布置奢华的内殿中央那张色彩斑斓的编织着百花齐放的地毯上停住脚步,张玄福腰背一躬,眉眼低垂地看向他脚下踩着的地毯,口中却是毕恭毕敬地朝着坐在殿中御座上的那个头戴通天冠,身穿弁服的男人温声细语地说着:“皇上,冷氏之女冷馨到了,就在殿外候着。”
随着张玄福如此禀告完毕,御座上先是传来一声微弱的翻动书页的声响,随即,一道带着几分苍老的男性嗓音不咸不淡地响起:“宣罢。”
“是,皇上。”如此温声细语并姿态恭敬地应了一声,张玄福保持着躬身哈腰的姿势,朝着御书房的外殿缓缓退步而去。
在御书房的内殿中时,张玄福一直是往后退着走的,直到退到御书房的外殿了,张玄福才转身朝御书房外走去。
待走到了御书房那紧闭的殿门前,打开殿门,跨出门槛的下一瞬,张玄福便高声唱喏了一句:“宣冷氏之女冷馨进殿!!”
于是,站在御书房外那数层白玉石阶下的冷晴应声踏上她身前的白玉石阶,一步、一步地朝着白玉石阶最上方的御书房走去。
白玉石阶不高,层数也不多,只有九层,是以只是几息的功夫,冷晴就上到了白玉石阶的最顶端,站在了御书房那开了一半的殿门前。
因为张玄福就站在御书房那开了一半的殿门前,所以冷晴上到白玉石阶最上方后,就直接对上了如门神般挡在御书房殿门前的张玄福。
也是直到冷晴和张玄福面对面地站在御书房的殿门前了,张玄福方眉眼带笑地与冷晴温声说道:“姑娘,原本按规矩,姑娘面圣前是要先搜身的,不过圣上今日心情好,特意恩赦了姑娘可以不走这条规矩。但洒家还是要提醒姑娘一句,若是姑娘身上带了什么不该带的东西,还请姑娘趁早拿出来,这样也省得届时麻烦。”
对于张玄福这意有所指的提醒,冷晴并无半分不愉快,只微微含笑地回道:“公公多虑了,公公看我这一身装扮……”话至此,就见面含浅笑的冷晴抬起双臂轻轻扬了扬,恰有清风过,轻飘飘的广袖立即随风飘摇起来。
放下双臂后,冷晴这才浅笑着反问一句:“公公觉得我身上还能带什么不该带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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