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
穿过深沉的夜色,穿过大半个太子府,近半个小时后,冷晴才走到熙霜院的院门前。
因为梁笙潇的卧房正对着熙霜院的院门,所以,冷晴即便是站在熙霜院的院门外,也能清晰地看见熙霜院内,梁笙潇的卧房正亮着明亮的烛火,将整间厢房照得亮如白昼。
在被烛火照亮的紧闭的窗扇上,还投射着一个挺拔的人影。即便不去深思,冷晴也能知道那个影子的主人,是梁笙潇。
在来熙霜院的路上,冷晴已经将见到梁笙潇后该说的每一句话都想好了,可是,真当冷晴站在了熙霜院的院门外,冷晴却发觉她竟忽然没了踏进熙霜院的勇气。
于是,冷晴就这么提着一盏亮晃晃的白纱灯笼,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地站在熙霜院的院门外犹豫了起来。
说起来,冷晴到太子府上也有十天了,虽然冷晴平日里并不爱在太子府中到处闲逛,但太子府上的宫女、宦人以及一众巡逻守卫的侍卫们多多少少还是知道冷晴的存在的。
因此,当太子府上的巡逻侍卫们在经过熙霜院,看见手提一盏白纱灯笼,如一尊石像般站在熙霜院院门外的冷晴时,众人到是并未将冷晴当做身份不明的刺客。
不过,因冷晴在这夜深露重的时候却出现在梁笙潇居住的熙霜院院门外,自然免不了惹得一众巡逻侍卫们对冷晴好一番侧目,更有甚者,直到走出去十余米了,还在回头看冷晴。
等到那队巡逻侍卫走远了,再也看不见身影了,一直站在熙霜院院门外的冷晴又静站了一会儿,这才终于抬步,步履缓慢地朝着熙霜院内走去。
穿过种满了各种植株的熙霜院,走到熙霜院内那间亮着明亮烛火的厢房房门前站定,冷晴抿唇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抬手,轻敲了敲房门。
“咚咚咚”三声响罢,冷晴才放下敲门的手,还未来得及张口说话,她面前那扇两扇开的镂空雕花的门扉就从里面勐地打开了。
站在房门外,手提一盏白纱灯笼的冷晴稍一愣,抬头,视线便不偏不倚地撞进了站在门后,眉头微拧、双唇紧抿的梁笙潇那双漆黑的眸子中。
突然对上梁笙潇那深邃的视线,冷晴又是一愣,竟忘记了说话。
而那厢,与冷晴对视了须臾却没有等到冷晴说话,梁笙潇喉间动了动,好一会儿后,眉头微拧的梁笙潇才低低地吐出一句:“你来了……”
这厢,冷晴闻言朝梁笙潇点了下头,而后一脸认真、一本正经地与梁笙潇说道:“我慎重考虑了一下,觉得你的提议……”话音略一顿,只见冷晴抿唇微微一笑,道:“还不错。”
冷晴的话音落下后,迎接冷清的,不是梁笙潇的欣喜,而是一阵沉默。
好半天过去,站在房门内,傻愣愣地看着冷晴的梁笙潇才似反应过来一般,小心翼翼地问:“你的意思是……答应了?”
见梁笙潇竟如此小心翼翼,完全没有身为一国皇子、一国亲王该有的自信与气势,冷晴一时间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内心深处,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
在数秒的沉默后,只听得冷晴如此似笑非笑地反问梁笙潇:“不然呢?你以为我现在来这熙霜院是干什么的?”
随着冷晴的声音落下,梁笙潇竟微微垂下了眼帘,神情颇有些落寞意味地道了一句:“我……一直等不到你来,以为你……”
“你的信是前天下午送到的,按理说要到明天下午才算是三日。更何况,现在才刚刚入夜,远未超过三日。”不待梁笙潇将话说完,冷晴便含笑截断了梁笙潇的话。
然后,又是一番沉默无言。
见梁笙潇又沉默着不说话,冷晴唇边的笑意渐渐散了去,初时还温热着的一颗心,也渐渐冷却。末了,只听得冷晴如是冷声问道:“怎么了?我来了,你却要反悔了?”
熟料,冷晴的话音才落,梁笙潇便立即摇头摆手,语气急切地朝冷晴应道:“不!不是!我、我只是太高兴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音一转,但闻梁笙潇语气急切地如是道:“那我过两日就进宫去请旨,可好?”
冷晴不去问梁笙潇为什么要“过两日”才进宫去请旨,冷晴只态度随意地回了梁笙潇一句:“随你决定。不过在那之前,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那厢,梁笙潇也不去问冷晴要麻烦他什么事,只微笑着吐出一句:“馨儿请说。”
“你都不问我要麻烦你什么事?”一句带着疑问的话语从站在房门外,手提一盏白纱灯笼的冷晴口中吐出。面对梁笙潇的爽快,冷晴反到奇怪了起来。
然,回以冷晴的,却是梁笙潇语气不解的反问:“为何要问?待我进宫请旨后,馨儿便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难道我还怕馨儿坑害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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