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边,颤抖着伸出手,似乎想要去掀开那块白布,可是最终,青禾还是放弃了。
收回颤抖的双手,青禾倏地捂住脸庞,再也无法控制地呜咽出声。
压抑的哭声,更显悲凉。对于银杏的死,青禾伤心与否,此刻已见。
冷晴没有继续朝柴房里面走,也没有一只盯着那块被撑起了人形的白布看,更没有打扰兀自呜咽伤心的青禾,而是站在柴房门口的位置,抬头
就见柴房正中的房梁上悬着一个绳套,浅橘的颜色,是大梁国宫女们用来束裹胸长裙的丝带。正对着那个绳套的地面上有一堆散乱的柴草,想来那是银杏生前用来借力攀爬的。
继续环顾柴房内的环境,冷晴的目光倏然落在了进门左手边的那面墙壁上。
只见颜色灰白斑驳的墙面上,赫然写着几个醒目的,血淋淋又歪歪扭扭的楷体字:求娘娘救奴婢的家人。
短短的九个字,其中“奴婢”的“婢”字还写错了,却掩盖不了它们的触目惊心,以及冷晴初看见它们时被狠狠冲击的内心。
盯着那九个血淋淋又歪歪扭扭的楷体字半晌儿,冷晴忽然转头,看向了仍跪在那块被撑起了人形的白布边,虽压抑着哭声,身子却控制不住有些颤抖的青禾。
但闻冷晴如此淡声朝背对着她的青禾道:“青禾,一会儿你命人将这些血字清洗干净,别留下痕迹。如今太子妃身怀有孕,留着这些血字太晦气。”
如此说罢,冷晴忽然一转话音,又一脸严谨的冷声朝青禾叮嘱道:“还有,此事别告诉太子妃,太子妃如今的情况受不得刺激。若是太子妃有个万一,太子殿下会不高兴的,你可懂?”
那方,面对冷晴这接连的交代,跪在地上的青禾没有立时答话。冷晴也不催促青禾,只安静地等着,等着青禾收拾好情绪。
须臾,渐渐收住了呜咽的青禾从地上爬起来,泪眼婆娑地看向站在柴房门口的冷晴,认真地朝冷晴点头应道:“奴婢懂的,请姑娘放心。”
这方,冷晴又转眼看向青禾脚边那块被撑起了人形的白布,犹豫须臾,冷晴似叹非叹地道了一句:“银杏……找个地方葬了吧……”
冷晴不是可怜银杏,而是冷晴觉得,死者为大,不管银杏生前犯了什么错,人既已死,生前的罪孽就都该烟消云散了。
总不能连人都死了,还不给找个地方安葬吧?!
而那方,对于冷晴的吩咐,泪眼婆娑的青禾复又朝冷晴点了点头,仍有些哽咽地道:“多谢姑娘善意,奴婢会好好安葬银杏的。”
“无需言谢,若今日来的人是太子妃,太子妃也会如此做的。”对于青禾那感谢的话语,冷晴并不愿意接受,而是如此直言不讳地答了青禾一句。
话至此,冷晴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便准备离开这个让她觉得压抑的地方。
而在离开这间柴房前,冷晴最后看了一眼那面颜色灰白斑驳的墙面上写着的那九个血淋淋又歪歪扭扭的楷体字,终究,冷晴还是忍不住低叹一声,默然转身离去。
因为上位者的利益倾轧,因为上位者对权势的**,一个正值花季的生命就这么黯然长逝……可是银杏的死,只是她个人的解脱,即便她留下了血书又能如何?难道还真的让成亦影这么一个太子妃去和堂堂一国皇后对着干?
即便银杏留下的血书让梁笙德和成亦影看见了,梁笙德和成亦影最多也就是难受一段时间,等他们心中的难受平复了,这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谁也不会真的为了银杏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宫女,去得罪堂堂一国皇后,因为不值得。
所以,对于大局而言,银杏的死,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事。
可是这一点,银杏这个一心只想救父母兄弟的小姑娘却看不透,反而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方式结束了她本该绚烂的生命……
冷晴真不知道她是该可怜银杏,还是该叹息银杏。
离开了那间让她觉得压抑的柴房后,冷晴沿着原路往回走,没走多远青禾就追上来了。
青禾追上来的时候,冷晴侧头看了一眼青禾,看见青禾的眼睛还是有些泛红。而青禾追上冷晴后,青禾也不说话,只沉默地走在冷晴前面,默然为冷晴带路。
冷晴之前是看见青禾跪在被白布遮住的银杏的尸体前哭成了什么样的,所以青禾不说话,冷晴也不主动去找青禾攀谈,只沉默地跟着青禾走上了一条陌生的道路。
穿过一片小桥流水假山怪石,又走过一段绵长的游廊,最后穿过几个亭台楼阁,青禾最终带着冷晴进了一个名为“朱雀苑”的院子。
进了朱雀苑的院门,入目所及,全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植株花草,当真是生机勃勃,乍一看过去,冷晴还以为是走进了太子府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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