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候,在陆雪月那双巧手的梳理下,冷晴那原本随意披散着的墨色长发被挽成了一个端端正正的流云髻,髻上容易散开的地方用几朵白色珠花固定着。
往前两步走到梳妆台前,陆雪月放下手中牛角梳,转手拿起梳妆台台面上摆着的两只玉簪和一对金钗就往冷晴的发髻上插去。
几朵珠花怎可算作发饰,这些簪钗才是正经儿发饰。
“慢着!”陆雪月才将对钗插进冷晴的发髻里,冷晴就出声制止了陆雪月接下去的动作。
一边往外拔对钗冷晴一边不轻不重地对她身后的陆雪月道:“今时不同往日,如今老爷、大夫人和大少爷都驾鹤西去,就连二姨娘都于昨天夜里因病西去了,就算我和二少爷是刚成的亲也不能这样打扮,这是对逝者的不敬。”
这是冷晴的真心话。逝者为大,她一向都是这么觉得的。
被冷晴如此一说,陆雪月顿觉自己错得离谱,遂连忙跪了下去。
彼时冷晴刚将对钗拔下往梳妆台台面上放,却被陆雪月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将对钗掉到地上,不过好在冷晴还是拿稳了的。
冷晴还没来得及问陆雪月为什么突然跪下,却听陆雪月惶恐道:“是奴婢错了,奴婢思虑不周,还请少夫人责罚奴婢!”
听完陆雪月的话,冷晴觉得有些好笑。
将手中对钗放到梳妆台台面上,冷晴侧俯下身去扶陆雪月,同时道:“你也没错,只是我身为朱府少夫人,言行举止都应当思虑周全,我怪你做什么?快起来吧!”
陆雪月被冷晴扶起的那刻,忽然觉得冷晴很特别,可究竟是哪里特别她却说不出来。
而心底里,陆雪月觉得她家这位少夫人肯定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若是冷晴知道陆雪月如此想她,估计冷晴会无语扶额:她哪里像好人了?她可是正正经经的商人!有人见过商人是好人的吗?
扶起陆雪月后,冷晴正准备将手收回来时却瞥见了披在她自己身上的那件锦缎长衫。
先不说这件长衫是男式的,冷晴估摸着应该是朱梓陌的,她也是林知吾来敲门时随手从衣柜里抓出来披在身上的,单就这鲜艳的色彩就不适合这种时候穿。
没有丝毫犹豫,冷晴起身抬手扯下披在身上的那件锦缎长衫,露出里面穿的白色中衣。
一边往墙角的衣柜走,冷晴一边对陆雪月道:“麻烦你去帮我找套素色的衣服来,这新房衣柜里的衣服差不多都是和嫁妆一起带过来的,都是些鲜艳的色彩,也没有素色的。”
“奴婢侍候少夫人怎敢说麻烦,奴婢这就去,请少夫人稍等。”陆雪月诚惶诚恐地回答,忙不迭地出门帮冷晴找衣服去了。
走到一旁的衣柜前,打开柜门,柜子里的确全是色彩鲜艳的衣衫,将手中的锦缎长衫随手塞进柜子里,关了柜门冷晴便走到床边开始叠被子整理床铺。
大学以前,冷晴都是住在蒙家,后来进入大学离蒙家远了,虽然蒙爸承诺只要冷晴愿意可以为冷晴配辆私车方便冷晴来回学校与蒙家。但为了静心学习,冷晴婉拒了蒙爸的好意,开学后便搬去了学校住。
那会儿住的是四人一间的宿舍,其余三名同龄室友刚来时都特别勤快。
初初开学那一两个星期那三名室友是天天叠被铺床,可是时间越长越懒惰,最后干脆让床铺乱成一团也置之不理。
冷晴却做不到她们那样,从小便有着轻微洁癖的冷晴无论什么时候都坚持每天叠被铺床,从没有一天间断。
后来有一次学校生活部搞突击检查,冷晴因为床铺整理得十分干净整齐,没像她那三名室友那样被罚做大扫除并各扣一学分。
有了那次的突击检查,冷晴更不敢在“内务”上有任何怠慢,时间久了,冷晴便养成了起床便要整理床铺的良好习惯。
估计是昨天真的累到了,冷晴一觉睡到今天早上林知吾来敲门说有事要禀报时才醒。
因为是一大早来禀报的,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太匆忙,冷晴连外衣都没来得及穿好,直接披了件长衫就叫林知吾进来了,哪里还有时间叠被铺床?
后来又因看书过于入迷,冷晴也就忘了这回儿事,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冷晴差不多将床铺都整理好时,陆雪月正好捧着一套折叠整齐的黑白两色的裙衫进来。
看到冷晴自己在整理床铺,陆雪月直接在拱门边石化掉了。
直到冷晴问她“你干嘛一直在帘外站着”时,陆雪月才算是回过神来。
快步走进内室,连手中捧着的裙衫都未放下,陆雪月就忙不迭地语带惶恐地对冷晴道:“您贵为少夫人,这种粗鄙的活计应该由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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