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层层衣衫的遮挡,炎子明背部那道足有三十余公分长,最深处足有三、四公分深的狰狞可怖的伤口便彻底暴露在了王泉、牧文和冷晴三人眼前。
那道狰狞得深可见骨的伤口就那般横亘在炎子明的背部,仿佛一条用刀划出的斜线一般将炎子明宽厚的背部一分为二。
伤口周围的肌肤均被伤口冒出的殷红色血液所浸染,血液覆盖范围之广,已经看不清炎子明背部肌肤原本的肤色了。
如此骇人的伤势,也难怪王泉和牧文会有如此反应了。若不是冷晴在看见那道伤口的那一瞬间便已吓得完全怔住了,只怕冷晴的反应会与王泉和牧文一样,甚至更为激烈也不尽然!
冷晴不是炎子明,她无法想象炎子明在被利剑划出如此可怖的伤口之时,炎子明究竟有多痛,可于冷晴而言,她光是看着炎子明背部的伤口,就足以让她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痛入骨髓!!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震惊与惶恐,冷晴站直身子,转身,正欲绕过挡在小几前的牧文,从侧面去拿小几上的药箱里放着的针线的时候,王泉却快冷晴一步,一把将挡着冷晴的牧文给拉到了边上。
猛然被王泉拉开,怔愣中的牧文这才回过神来,眼见着冷晴已经将炎子明背部伤口周围的衣料尽数剪开了,下一步就该去拿针线缝合伤口了,牧文当即踏出一步欲去阻拦冷晴。
虽然冷晴曾经与炎子明说过她的身份来历。可真要细究,冷晴的身份完全可以用“来路不明”四个字形容,牧文可不敢让一个连身份来历都是不清不楚的人给炎子明缝合伤口!倘若事后没出什么事到也罢了。若炎子明因此而亡故,牧文要如何对得起炎子明这近二十年来的悉心栽培与教养之恩?
牧文会有此等想法,到也并非牧文小人之心,而是牧文实在是太过重视炎子明这个主子了,若是炎子明有个万一,牧文真不知道无亲无故的他继续活在这世上还有何用处……
牧文虽如此作想,可不代表王泉也这么想!因为。牧文的脚刚踏出去,随即就被王泉又给拉了回去。
牧文侧头看向将他拉了回去的王泉,见王泉朝他无声无息地摇了摇头。牧文那张万年不变的脸难得地蹙起了双眉。
牧文正欲开口说话,却听见王泉压低着声音对他如此说到:“她说的不错,既然你我都下不了这个手,此事又不能让外人知晓。那就让她来吧!爷的伤势已经不能再拖了。总要有个人出面为爷将伤口缝合起来的,眼下她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王泉一语点醒梦中人,牧文闻言,当真便老老实实地站在了王泉身边,但他那双如鹰的眸子却牢牢地盯着冷晴的一举一动。牧文心中想着,若是冷晴敢趁机做出一丝一毫会危急到炎子明的事,他牧文定然第一个不放过她!
其实,王泉嘴上虽如此说着宽慰牧文的话。可王泉心里又何尝不是与牧文存着相同的想法呢?但是王泉比牧文想得通透些,就算他们眼下拦住了冷晴。不让冷晴碰炎子明分毫又能如何?他们二人是铁定无法对炎子明下那般狠手的,若是在宫外也就罢了,找几个大夫也就是了,偏偏他们如今身在宫中,无论是御医也好,内监宫女也罢,根本无人可以为炎子明缝合伤口,因为本质上炎子明受伤一事就不能让不相干的人知道!
在冷晴最初说出让她来为炎子明缝合伤口的话的时候,王泉就想阻拦冷晴来着,可王泉三思之下,到底没有出手拦住冷晴。后来冷晴为炎子明剪开衣衫的时候,王泉在旁边看着冷晴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仿佛生怕弄疼了炎子明一般,王泉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就让冷晴为炎子明缝合伤口!倘若事后炎子明无碍,他便是向冷晴磕头道谢也不为过!倘若炎子明因此而出了什么问题……他就杀了冷晴,然后以死谢罪!
冷晴自然不知道王泉和牧文二人对她主动提出要为炎子明缝合伤口一事竟生出了诸多想法,冷晴只瞧见王泉将挡路的牧文拉到了边上,纯粹地以为王泉和牧文这是默认了她提出来的建议,便没有再去注意王泉和牧文那方的动静了。
这厢,冷晴兀自走到了金丝楠木小几前,先将手中沾染了不少血迹的金色小剪子放在了几上,转而便伸手去拿药箱中的针线。
然而,在冷晴的手指即将碰到那银针和缝合线时,冷晴手下的动作却戛然而止。
垂眸看着她那双被血迹染得殷红斑驳的手掌,冷晴不禁想到,在现代社会,无论大小手术,别说手术用具了,就是医生在戴一次性的消毒手套前都要先消毒净手,还有患者的伤口周围也要先消毒,这些步骤少做一样,术口都极容易感染。
如今,她若连事先清理一下手上的血污如此简单的消毒工作都不做,直接用脏成这样的一双手去给炎子明缝合伤口,就算她将炎子明背部的伤口缝合得天衣无缝、完美无瑕,伤口也难免会受到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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