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厢房内***通明。
云苏在外间挑灯夜战她手里要紧的活计。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给她画了一个新鞋样,小姑娘看着新鲜又喜欢得不得了,恨不得立刻就变出来穿在脚上,好在小姐妹们面前显呗显呗。
无叶刚带着御医给我做完一轮针灸,把这些老夫子们送走,现下她正有模有样地琢磨着新药方。
我坐在书案前,发呆地看着面前的一方丝帕,也许是想看出经纬,也许是想试试能不能从眼睛里射出火苗,把它烧出两个大窟窿。
听说过用戒指做印信的,也听说过用玉佩做凭证的,只是,从没见过用这么大的玉佩当印信的。不对,胤是个精细人,如果他真的用贴身的玉佩当印信,怎么可能会把朱砂的痕迹留在上面。
难道是那个宫女……
眼前突然一花,再看桌面,丝帕不翼而飞。我一伸手,“无叶,还我。”
无叶蹦到我对面翘着二郎腿坐下,“小姐,无叶有些不明白,这丝帕有什么好看得呀!”
我没好气地说,“那你就好好看看呗!”
无叶把丝帕举到眼前对着烛光仔细观瞧,“就是你平日常用的帕子啊,而且肯定是你用的。因为角上绣着一片云纹。诶,上面有些红色的痕迹,难道是血?”她把帕子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摸了摸那几抹小小的红色,“不对呀,有股淡淡的药香,而且还是很名贵的药材。这个是朱砂吧。而且是宫里才有的特制品。”
“研究够了吧?现在可否还给我了?”我挑着眉毛看看她。
“喂,是不是有什么小秘密,或者是好玩地事情?”无叶从椅子上窜下来。趴在我的耳边絮絮叨叨,就差把整个人挂在我的身上了。
“你这个毛病怎么就改不了呢!”我伸手狠狠地拧了她一把。
“哎呦!”无叶嘟着嘴巴揉着被我拧红地地方委屈得眼泪汪汪的。
“少在那里装模作样,我自己地手劲,我自己心里有分寸。就你那皮糙肉厚的,根本不可能觉得疼。”
“为什么呀?”
“比城墙拐弯还厚,怎么会觉得疼!”
“臭……小姐。又取笑我!”无叶不依地说。
我看了眼窗外,低声问道,“惊蛰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是山东绿林的人下得手,说是误伤。但是我派人打听过了,买家花了银子的。那边只是接了个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地过路买卖。”
“查到这笔买卖的买家了吗?”
“说也奇怪,查来查去……”无叶挠挠下巴,“牵头的人说,是两拨人花钱找了那个杀手做了这笔买卖。”
“两拨人?”我皱起眉头。“说说看。”
“谈生意和付银子的都是一个人。一边是个白胡子的老头,身材瘦削,不过看上去内力深厚;另外一边是个无须的后生。面色焦黄,身无武功。”
“也就是说他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拨人?那他们要买的东西。你可曾打探到?”
“白胡子老头要买的是两个人地命。一个就是你的发小阿尔萨蓝,另外一个叫韵铎。后面这个人杀手还没来得及下手。所以暂时逃过一劫。无须的后生要得也是这两个人地命,另外再加上半条命。”
“半条命?”这我可就听不懂了。
无叶笑道,“这是我们杀手里的行话。虽说杀手出招,百死无还,但是我们也做另外地一种买卖。”
“就是半条命?那不是跟打手一样了吗?”
“不一样,当然不一样。这半条命地意思就是我们先收了半条,另外的半条要在半年后,由阎王爷亲自去收。”
“你地意思是慢性毒药或者慢性死亡这种?”
“没错!”无叶赞赏地说。
“难道这半条命指得是胤?”我突然想起白天,胤跟我说得什么毒掌,还有他身上的伤口。
“不清楚,这个没有留下姓名。只说是,到了扬州另行通知。嗯……以什么什么标记为凭。”
不好!我腾地一下站起来,难道就是胤的玉佩?难道那个宫女是内线,他们还要再次来刺杀胤?“无叶,我问你,八阿哥的伤可否把所有的毒素全都逼出体外了?”
“当然啊。虽然这毒也算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只是怎么可能难得倒那个苦竹!他可是制药的高手,不,是制药的狂人。”
“那我问你,如果任务没有完成,是就此放弃,还是会继续派来杀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无叶想了想,“这个就没有查到了。一般我们是不会接不死不休的任务的。因为这样损耗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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