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轩微微诧异的看着严嵩,心想怎么又和李梦阳扯上关系了?不过话说回来李梦阳如今身为江西按察副使,与宁王和淮王肯定是多有接触的,以他那个性,当着这个省检察院副院长,还真说不好会得罪多少人。
想通了这些,李月轩一阵头大,也已略略可以猜出一点端倪了。不过如今苦主在这,他也不便多说什么,略略沉吟了片刻,只是故作不解的笑道:“此事怎和李梦阳有关联?”
严嵩提起李梦阳就一肚子气,若不是看着相交多年的分上,肯定都要不顾读书人身份,把他全家老小都问候一遍了。
“太师有所不知,李梦阳与门下乃是旧识,门下便是去找他询问两位王爷间之事的,如今想起来,门下当真是肠子都悔青了,要是再给门下一次机会,门下肯定决计不会再去找那个老混蛋的,他可把门下害苦了”
李月轩看着严嵩那张苦瓜脸,心里又是好笑,又是苦涩。看来这事还真和自己料想的差不到哪去了。
摇头苦笑了一下,他道:“你把个中缘由给本座说一遍吧,说起来,李梦阳与本座也算忘年之友,他若有难,本座也不好置之不理”
严嵩一听那老小子竟然和这位太师是好友,心里微微一喜。如今他虽然对李梦阳骂的厉害,但心里还是忍不住为好友捏了一把汗,毕竟李梦阳得罪的都不是好相与之人,即便如今他名声再大,若是脾气不改改,恐怕到头来还是免不了要受一番牢狱之灾。
严嵩拱了拱手,装作一副没好气的模样,说道:“据门下探听到的消息,献吉(李梦阳字)今年四月到江西赴任。刚到南昌,地方的官吏一听大名鼎鼎的李梦阳来了,便集体摆下酒宴迎接他,就连江西总督陈金也碍于他的名望,主动作陪。哪知那一顿酒,他就把顶头上司得罪了”
“这是为何?”李月轩淡淡道。
严嵩苦笑道:“据说献吉当日那顿洗尘宴是去了,可是一入席,见满桌美味佳肴,山珍海味,奢华非常,他便犯了老脾气了,指桑骂槐的讽刺起江西官员排场大,知享受,恐怕是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
“那江西总督陈金当年在督察院供过职,曾做到左副都御使,从来都是他监察别人是否贪赃枉法,而且素有清廉刚直之名,何曾被人这么质疑过?那次洗尘宴虽不是他出前筹办的,但他作为江西一省之首作陪,便就是主人家了。献吉这话让他听了去,如何叫人家不生气。两人便就此结下不快,公事私事上都是针锋相对,后来献吉被陈金命令监司五日,这结也就愈发难结了。”
李月轩听得亦是不由一阵苦笑,陈金这人他是知道的,也是在李梦阳不久前才由督察院调任江西总督。往日在朝时,这人倒是嫉恶如仇,敢说敢言,是个正直的人,人前口碑很是不错。只是嫉恶如仇的人都有一个坏毛病,就是性子太直,最是听不得那些拐弯抹角的话,那日李梦阳那番指桑骂槐,也难怪他会这么生气了。
李月轩点头示意严嵩继续说下去,严嵩顿了顿,接着道:“献吉得罪了一个陈金便也就罢了,毕竟两人都是正直之人,交恶也并非生死仇家,只要有人出面让两人好生谈谈,解了这误会便就行了,谁知道这事还没消停,他又接连把巡按御使江万实和淮王朱佑棨给得罪了”
“这又是为何?”李月轩微微动容,不解的问道。
严嵩叹了口气,道:“与江万实之事,到也没什么说的,毕竟是两人在公事上不合,谈不上个人过节。得罪淮王,却是因为淮王府上有一名校卫与府学生因发生了争执,秀才遇到兵,哪里说的清,最后便发生了殴斗。献吉得知此事后,一气之下,便下令把那校卫和诸生全给杖责了。”
“打几个学生其实也是他恨铁不成钢,可是王府校卫岂是能随便杖责的,所谓打狗也得看主人,淮王哪里会不怀恨在心”
严嵩愁眉苦笑的说道着,事情已经交代了大半部分。李月轩也渐渐明白了事情的原由,只是微微沉吟后,心想这又和宁王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宁王是为了护着李梦阳才和淮王交恶的?
李月轩淡淡的说道:“本座听闻宁王是个颇为爱惜人才的人,他可是因为李梦阳之事而与淮王有了矛盾?”
严嵩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忙又摇了摇头,沉声道:“宁王倒是为了此事与淮王交恶。只是,依门下看来,宁王这爱惜人才的名声恐怕多是虚荣心作祟,名不副实啊”
“噢?”李月轩忽然来了精神,问道:“何以见得”
严嵩淡淡笑道:“门下谴人去江西探访献吉时,也顺便打听了一下两位王爷的品性,宁王虽然看上去尊贤重才,可是看到他府上的幕僚哪个不是名声大,却从没得到过重用的,门下听说苏州才子唐寅在王府上也就只能写写画画,平日根本无日可做。”
“自古以来,凡爱才者必是会用其才,可宁王把这些才子贤客都供养在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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