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辰时末,李白才驮了两大袋酒囊回到驿站。等着他和萧劫都吃过了早膳,再带了些馒头等干粮,三人这才动身,向北疆启程。
仍旧是两马一驴。不过今日乐欣然的“骑术”要好些了,小毛驴因为休息了一天一夜精神也不错,甩开四蹄儿急急地奔走,总算让队伍的前进速度加快了不少。
走了一上午,眼看着官道竟越来越窄,萧劫勒住马缰,回首对这二人道:“太白、欣然。官道到了这儿,便要翻过那座山才能有了。”
顺着萧劫的指向,乐欣然和李白都放眼望了过去。只见连绵不断的山脉隐在了绿树山野之后,怕是走上最多两三里路,官道就到了尽头了。
古人又没有挖山做隧道的能力,官道遇了山,若是小山还可以绕过去。而像眼前如此连绵不绝的山脉,就只等翻过山,才能继续。
无奈,三人只得先来到山脚下,吃了干粮准备就地歇上一晚,明天一早再翻山。毕竟山中没有驿站可以借宿,深夜了也不太安全。
啃了两口馒头,乐欣然吃的意兴阑珊。
见乐欣然有些恹恹的,萧劫忍不住关心道:“怎么,不舒服么?”
抬眼,看到萧劫关心自己,乐欣然想起在客栈时被照顾的温暖感觉,便冲着萧劫宛然一笑:“无妨的,只是不太习惯就这样吃馒头,总觉干干的咽不下。”
“要酒么?”李白闻言,递过酒壶。
“好啊”,乐欣然顺手接过酒壶。抬袖随意擦了擦壶口,便“咕嘟咕嘟”地灌了几口下肚。…
见乐欣然丝毫不似寻常大唐女儿那般,竟如此随意不羁。李白笑道:“欣然,你莫不是着了男装习惯了。连动作都如此像个男子?”
还给了李白酒壶,乐欣然又擦了擦唇角的残酒,不在意道:“荒郊野外,难道我还要忸怩作态的找个瓦片儿接了酒再喝么?”
“欣然和寻常姑娘不太一样。太白,你也别介意。当时她在我的龙首殿练剑。练完还直接拿了我地茶杯喝茶呢。”萧劫摇摇头,也附和着说道。
“那不是因为粉黛丫头太嗦,我练完剑太渴了嘛。”不知为何,被萧劫一说,乐欣然竟有些脸红了,赶忙辩解道。
当天色也渐渐暗下去时,山中便显得愈发寂静了。只是偶然传来一声动物的吼叫,听着有些碜人。
好在黄昏时李白和萧劫就找来了枯枝燃起了一堆篝火,没有了那样清冷。围坐火堆。轮着用李白的酒壶饮酒,三人随意说这话,也颇有些野趣。
“李白。你给应景来首诗吧。”乐欣然冲李白道。
“不不不,我只有在大醉后诗情才会浓些。如此不痛不痒。无法成诗。”李白摇头拒绝道。
“哼。小气。”乐欣然扁了扁嘴儿,小声地道。
“欣然”。萧劫透过火光看着对面地乐欣然,斜倚在树干上,随意道:“那日见了你代替绿绮跳舞很是不错。想起你曾说自己还会唱歌。夜里无事,不如唱一首,也好热闹热闹。”
“那不行,萧劫,你得先吹树叶给我听,我才唱歌。”乐欣然眨了眨眼,一脸的狡黠。
“行!如果国师能奏乐,欣然能唱歌,我李某便现场赋诗一首助兴,哈哈!”李白朗声笑道。
“好。”萧劫抬眼,瞧了瞧头上地树枝,起身攀下一片略有些细长的叶子。
“想听什么?”萧劫问。
摇头,乐欣然不知道古代到底有那些好听的曲子。
“不如,就请国师吹一曲《幽兰》吧。”李白仰天一望,颇为感怀道:“如此深夜,和幽兰素洁静谧的感觉很像。”
“好吧。”萧劫点头,将树叶擦干净后才就到嘴边,缓缓开始吹奏起来。
树叶发出的声音很是嘹亮高亢,又带着些凄凄然地拖拽尾音,丝丝萦绕在空旷的山脚树林,真道有种空谷幽兰的悠然滋味。
默默地感受着悠扬的乐在耳畔流淌,透过忽闪忽闪的篝火,乐欣然静静地看着萧劫,陷入了沉思。
微微扬起的头颈,淡淡飘向远方的眼神,眉间难以抹去的一抹忧郁神色…萧劫此刻竟让人觉得有些脆弱,仿佛有着一颗极为容易受伤的心,敏感,而忧虑。
一曲毕了,山下又回归了死一般地沉寂。
“这曲子确实好听,可为何,总觉太过悲伤了呢?”乐欣然摇摇头,心中被那乐音弄得也有些感伤起来。
萧劫拿过李白的酒壶,也灌了一口,淡淡解释道:“《琴操》有云:孔子周游列国,没有一个国肯重用他。在归途中见到幽谷中盛开的兰花,于是感慨地说:兰花本是香花之王,如今却与野草丛生在一起,正像贤德之人生不逢时一样,并弹琴作了《幽兰》此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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