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亭立于水岸之心,四面都挂了半透明的白纱,风过轻舞间,总是不经意地将亭内风光露出来。
只见一绿衣佳人端端而坐,身后站了一个黄衣小丫鬟。
绿衣女子素手轻扬,正在抚琴。琴台上一方熏香小炉,正飘出丝丝青烟,缠绕亭中。
恬淡的琴音缓缓流淌在院内,极浅又极柔,若不细闻,竟是不可听见一般。如此绝妙的美景,配上这如此绝妙的琴音,乐欣然与刘文静相视一笑,均想起此处是私人园林,自己悄悄而来怕是唐突佳人,扰了这位绿衣女子,便双双转身,准备再悄悄离去。
“两位公子何须急归。若不嫌弃,还请入亭一叙。”冷不防,远远那位绿衣佳人开口说话,竟是邀请之意。
园圃幽静,其实方才乐欣然与刘文静的对话均是一字不落进入了绿衣女子的耳内。两人清谈风雅,对木芙蓉又如此喜爱,也惹得女子有些想要与两人一叙。
有佳人相邀,乐欣然与刘文静自然不好再离开,只得回头遥望一眼,这才一起渡步过去。
“此间园圃是我家小姐好友私人所属。寻常人等是不得进入的,只是今日遇见两位公子,实属机缘巧合,小姐请两位公子入内饮茶。”黄衫小丫鬟上前撩开了纱幔,浅笑道。
“本来我们二人还怕唐突了佳人,这才听了琴音准备离去。”刘文静上前拱手,入得亭内又道:“不过小姐邀约,我等却也推脱不得。”
乐欣然也跟着入内,站在刘文静身侧,细细打量了眼前的女子。
绿衣着身,白纱蒙面,只是一汪水水的眸子露了出来,让人一望便将心给沉下去了,只觉无比的恬淡安静。
“姑娘琴声如人,恬静淡雅。在下佩服!”乐欣然上前拱手道。
那绿衣女子听了乐欣然的话,微微扬起头,“小公子能听懂我的琴音么?”
“恕我耳拙,在下虽未曾听过,但此曲乃是《鸥鹭忘机》吧?”乐欣然猜道。
眼闪过一丝惊讶,绿衣女子道:“公子即未听过,又怎能说出此曲之名?”
“是啊,欣然,你为何没有听过反倒能说出曲名呢?”刘文静也是有些惊讶。
“这…”乐欣然没想到自己竟然猜对了,对刘文静和绿衣女子道:“是因为听萧劫提起过,说那《鸥鹭忘机》出自《列子-黄帝篇》。其中《好鸥鸟者》说:海上之人有子欧鸟者,每旦之海上,从鸥鸟游,鸥鸟之至者百住而不止。《鸥鹭忘机》便源于此。”
顿了顿,乐欣然又道:“‘忘机’是道家语,意为忘却计较和巧诈之心,自甘恬谈与世无争。而《鸥鹭忘机》一曲也有淡泊隐居,不以世事为怀之意。”
“适才听闻姑娘琴音,似有若无,恬淡及心,所以才想起了《鸥鹭忘机》一曲的来意。不知说的对不对,让姑娘见笑了。”乐欣然双手一拱,自谦道。
“哪里,欣然你说的对极了!”刘文静眼中有着掩不住的欣赏:“原本以为此方琴音最是绝妙。没想到欣然一番解释,其韵味却犹在琴音之上啊!”
“想不到公子没有听过此曲,却还能道出琴曲之名。今日算是受教了。”绿衣女子略微点头,眼中也是透着欣赏。
“其实,《鸥鹭忘机》只取了《好鸥者说》的上半阙,下半阙的故事才是更加引人深味的。”乐欣然淡淡地摇头,面上带着同样浅淡的微笑,丝毫不为自己被人这样称赞欣赏而骄傲。
“忘机、忘机,如同忘记。故事的下半阙便讲那喜爱海鸥之人得了父亲之命,让其捉上两只回来给其把玩。没想,第二日一心去捉海鸥,那原本每日与自己亲近的海鸥都高高盘旋,不肯落下。”
见刘文静和绿衣女子都在思索自己话中的意思,乐欣然又道:“所以,若怀着‘忘机’之心,便能付出令万物感动的曲调。而琴音也才能使那睡去莲花在白日里盛放吧…”
猛地抬眼,眼中尽是讶异,绿衣女子半晌儿才回神道:“瞒不过公子,竟能猜出小女子的身份。”
“你,你便是那并蒂二莲中的小莲绿绮?”刘文静也听懂了乐欣然话中之意,也是讶异地望着绿衫女子。
缓缓起身,女子绕到琴台之前,对这乐欣然微微福礼,起身才到:“明日公子来添香院么?”
点头,乐欣然笑道:“如此琴音,若能得闻二回,便也是甘愿了。”
“公子若想时常听到,大可来了添香院。绿绮不取公子分文。”绿衣女子终于也承认了身份。
“欣然,佳人邀约,真是羡煞旁人啊!”刘文静话虽如此,确实满眼含笑地望着乐欣然,却丝毫不见“旁人”的羡慕。
回头对刘文静道:“文静兄,我们先行吧。绿绮姑娘明日还要参加花魁大赛,今日需得净心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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