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帝的病缠绵到六月还未好转时,北周重臣都心慌意乱起来,大家都猜测到皇帝命不久矣,正在准备讨伐突厥的行动也只能暂时停止。
这天,武帝精神稍好,吩咐侍卫将太子身边的几外近臣叫了过来,问道:“太子近来如何?”
内史下大夫王轨回道:“太子依然如故,并不为皇上的病伤心。”
王轨是武帝心腹之人,文武双全,在铲除宇文护时出过大力,又刚立过大功,今年三月,率军击败来犯的南陈强将吴明彻三万大军。
只是王轨多次在武帝面前劝说太子宇文赟品德低劣,没有仁孝,不堪继承皇位,建议武帝重新立嗣。武帝心中虽然知道王轨说的可能正确,但没有一个父亲能在内心同意别人如此评价自己的儿子,何况武帝其他儿子比太子还弱,如今他时日不多,自然不会考虑另立太子。顿时不悦,摇了摇头,目光转向内史贺若弼和总管韩擒虎两人。
贺若弼道:“陛下放心,太子比之以前长进不少,臣等一定竭力辅助太子。”、
韩擒虎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臣未闻太子近日有何过失。”
武帝脸色顿时欣慰起来,三人出了武帝的寝宫,王轨对贺若弼和韩擒虎两人迭足埋怨:“太子是何品德,尔等不知,为何不直说?”
韩擒虎笑着不语,贺若弼回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此事岂可在大庭广众之中议论。”
王轨脸色顿变,想起以前在武帝面前说的太子诸般过失,必遭太子忌恨,若太子登极,自己必无幸理,而大周也有可能分崩离析。
他叹了口气,武帝之子虽然不成器,可是还有六个弟弟,大周立国以来,由闵帝至明帝至武帝,都是兄传弟,如果能推举当今武帝的六弟齐王宪接位,则不但他有救,大周的社稷也有救。
王轨想通之后顿时到处奔走,联络大将军宇文孝伯,上柱国尉迟运,柱国大将军宇文神举等人,准备在武帝面前陈说利害,改立齐王宪为储君,这些人都是武帝心腹之人,也对太子无好感。
可惜,时间却不等王轨,武帝的病越来越重,三日后,武帝将所有重臣召到自己床边,宣布大蒙宰越王盛为大前疑,蜀国公尉迟迥为大右弼,申国公李穆为大左辅,随国公杨坚为大后丞,此四人为辅政大臣,在武帝死后,辅助新君即位。
杨坚回到家中,脸上已无以前的忧色,他虽然位居四辅臣之一,却是排在最末,前面三人,无论是谁,资格都比杨坚要老,他真正达到隐藏自己的目的。
宣布四人为辅臣之后的当晚,武帝静静的躺在自己的寝宫中,回味着自己的人生,朕刚即位时,简直是如履溥冰,仿佛置身于死亡边缘,前面的两个哥哥都被宇文护害死,天下军队,十之八九都掌握在宇文护手中,宇文护才是大周的无冕之王。
朕才十八岁,正是血气方刚,可是这一忍就是十二年,活得窝囊透顶,简直像一条毛毛虫在虎口里蠕动。
可是宇文护还是被朕杀了,杀宇文护那天,朕连一个人都没有告诉,朕还记得那天对宇文护说的每一句话:“哥,太后春秋已高,嗜酒难戒,喜怒无常,大伤圣体。弟虽屡次劝谏,终是无效。她老人家敬重的只有哥一人,我这里有一篇《酒诰》,哥能进宫为太后诵读一遍,劝解一番吗?或许太后听后从此就戒酒。”
宇文护信了,这十二年来,朕在他面前就如一只绵羊,从来没有诈逆过他,国家大事全由他作主,小事他也会给朕几分面子。
宫中宇文护早已安下了无数钉子,如果有异动,他马上就会知道,他见了太后,便列坐一旁,拿出《酒诰》有板有眼地诵读起来。而朕向来格外规矩,当太后与宇文护对坐,叙家人之礼时,朕总是侍立一旁。便在宇文护读得忘乎所以之际,朕悄悄从袖中取出了玉挺,猛击宇文护头部。
可惜朕还是太紧张了,一下竟然没有将宇文护打死,幸好最先发现的是六弟和王轨,这两人毫不犹豫的帮朕猛击宇文护,才终于将他杀了。
当朕真正取得大权时,却没有忘乎所以的享乐,宫中嫔嫔不过十余人,每日所食只不过三五个菜,将佛道两门打压,积累实力攻伐齐国,每次出兵都亲自统军,与士兵同甘共苦,战斗时冲在最前线,过着刀尖上的日子。
当年八柱国苦战十几年,寸土未得,朕其实只用了三年功夫,就将齐国一举灭亡,可恨天不假年,若再给朕五年,不,只要三年时间,朕一定会将南北一统,给子孙留下一个太平之国。
“可恨!可恨!只要给朕三年时间,只要三年…”武帝宇文邕大叫起来,伸手直接前方。
周围的宫女,太监听得心惊胆战,谁也不敢上前,周围的烛光猛烈摇晃起来,武帝伸出的手渐渐无力,垂了下来,良久,再无声息。
一个太监战战兢兢的上前,摸了摸武帝的鼻息,大叫起来:“陛下驾崩了,陛下驾崩了。”
不一会儿,绵绵的钟声在皇宫中响起,向整个长安传达大周皇帝驾崩的消息。
太子宇文赟首先被钟声惊醒,从床上一跃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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