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兄弟!”岳雷缓缓立起,离座走到帐中间宽阔处,好整以暇地伸手在碳火上取暖,才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眼下太行山上儿郎,又岂非杨叔叔心血?杨铁枪怕过谁来?岂会白看着兄弟折损而图一己安享饱暖?这也忒小看杨叔叔了!自太行关破之日,岳某就没想过向晋城求援,眼下虽折损了两千多兄弟,却拼掉了撒离喝万余精兵,这一进一出,咱也不负扛这岳家军旗号!”
众人肃然,胸中皆有豪气,这话也不是吹的,那是实打实的战绩,若非杨再兴早有安排,让大军一边打一边退,直到碗子城下为止,将数万金军尽行吸入太行山中,恐怕金人进山不过七八里就打了退堂鼓,这一路打来,虽说杀了不少金兵,但边打边佯败地仗,打得着实憋屈,也难怪众将都一肚子气。只到这碗子城下,才得杨再兴令,道是不必再退半步,且早早就在营中备下神炮,以备万一之需,总之,到这里不必再退了!自那以后,才在这里将金军牢牢吸住,让撒离喝再不能前进半步!
“眼下金人粮秣转运艰难,山间日子不好过,哪比得上咱们后方源源不断好肉好酒送上,军中无一人冻馁,开战之时,对上金狗,咱以一当十也不难!何况碗子城中还有神炮未曾运用,就怕惊跑了金狗!”岳雷一直在猜测杨再兴地用意,此刻已经八九不离十了:“杨叔叔如此安排,必要大举用兵,才让岳某以天下奇险之地势,吸住京西路、河东路金狗主力,列位兄弟,不日间再败金狗一阵,料来泽州军必有动静,那时才见得兄弟们死得半点也不冤!诸位,可愿随岳某再与金狗决一死战?”
“谨奉将令!”帐中齐刷刷立起十数位汉子,拱手向岳雷讨令。
便在此时,晋城中,泽州府衙内,也有一番争执。
“大人,老夫闻说,那撒离喝打算开溜?岳二爷在山间受了数月苦,平白折了数千兄弟,若是这等放跑了金贼,如何值得过来?”洪皓急急跑来,欲向杨再兴讨晋城兵马出击。
“先生,大冷的天,怎么没穿厚点?快来坐下,瑗瑗儿,叫阿蛮暖酒来,给洪先生热热身子,若是为风寒所锓,偌大年纪,不是玩的!”杨再兴却并不急着回答,而是着急洪皓的安康。
洪皓苦笑道:“老夫得讯,哪里还顾穿多少衣裳?这把老骨头,岂会比山上的儿郎们值钱?大人过虑了!”
只是身子也地确单薄,洪皓话才落音,已经咳了数声,柔福忙把碳火烧旺,房中又暖和了几分。
杨再兴待酒送上来,递一杯给洪皓,见老先生喝了一口,才笑道:“早知如此,不该着人知会先生!此间还有一个消息:完颜亮率万余精兵,已经出了开封城,以先生看,当是往何处去地?”
洪皓一愣:“大人消遣老夫来着?此必是撒离喝援兵,莫非那撒离喝逼疯了,非要多死几个金贼才肯安生过年?”
杨再兴摇摇头:“安生过年?撒离喝此生休想了!某家这便要出兵,岂容他来去自如?”
洪皓一惊,将才含入口中地酒尽数咳了出来,喷得满地都是!
来源4:https://www.duquanben.com/xiaoshuo/4/4785/66828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