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远记得那一晚,是个极其炎热的夏夜,她拖着虚弱的身体抱着刚刚出生的女儿想要从火海里逃跑,一块被烧的断裂的木头砸下,正好砸在了女儿的后背,落下了一个烫伤的疤痕。
她惊恐的将女儿紧紧护在怀里,可是火光冲天,她根本不知道要往哪里逃,她当时也不知道是谁从火海里将她救出,直到她清醒之后才知道是八王冲入火海救了她,而她怀中的女儿没了。
虽然没有找到女儿的尸骨,但合宫的人都说那么大的火,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早就被烧成火烬了。
没有了女儿,她只有宋懿如了。
也幸好有懿如在,才让她从悲痛中抽身,再后来,她将最懦弱无能的儿子扶上了帝位,自己把持朝政,将权利牢牢的握在掌心,哪怕有暂时让皇帝抬头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这样无力过。
沈遥,她身边的肱骨之臣竟然是赢国人,还是赢国公主萧玉心和赢国骠骑大将越铮的私生子,这一对狗男女还脸生下孩子。
直到现在她也不能完全相信,她重用的人,甚至于想将女儿嫁给他的人竟然是狼子野心的赢国人。
不管她和皇帝之间有着怎样难以调和的矛盾,她绝对不能允许萧玉心和越铮的私生子来颠覆成国朝纲。
成国若没了,她这个太后也就没了。
可惜,这件事竟然让卫元则先知道了,还迫不及待的四处散布了流言,向天下公布了沈遥的身世,这令她陷入了极大的被动,她已经无法堵住天下攸攸众口。
如果是她先知道了沈遥的身世,绝不可能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她一定秘密处死沈遥,再处死知道他身世的人,让他的身世永远被埋藏,这样就没有人会说她这个太后听信奸臣谗言,陷害忠良。
唉——
看来她真是老了,无论是心智谋略还是精力都大不如前,连身边放着这样一头恶狼都不知道,她一直在想,这是不是皇帝和卫元则布下的一个局,故意诬蔑沈遥是赢国人。
可是,就在不久前,她得到了一个消息,越铮嫡妻竟然一直躲在长陵,她连忙派人去寻找,一来是想完成若若的遗愿,二来想亲口问问芳铃,沈遥到底是不是她的夫君和萧玉心生下的孽种。
想着,她捏一捏紧的发疼的眉心,继续手捻拂珠,转念想来。
皇帝在卫家的支持下羽翼已丰,她是不是该要还政于皇帝了,从此以后,退出朝政,只做一个安守后宫的太后?
如果,她退出了,她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境地。
皇帝虽然是她亲生的儿子,可是这么多年来对他的打压让他恨透了她这个母亲,再加上他打小就是阴沉暴戾的性子,她不知道一旦她彻底丧失了zhèng quán,他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皇家无父子,亦无母子。
退一万步说,就算皇帝念及母子之情,尊她为太后,他也绝不可能会放过她的母族,只要她倒了,她的母族就跟着一起树倒树逊散了。
所以,她绝不能失去手中的权力,一定不能。
就在此时,又有内侍来报户部侍郎秦立仁求见太后,太后一听到他的名字顿时头疼起来。
一会儿,就看见秦立仁倒霉哭冲的跑了进来,扑通往地上一跪,痛哭了起来。
“太后,求您赶紧救救航儿吧……航儿真是冤枉的……”
“秦航又怎么了?”
秦立仁哭的更加悲痛了:“今儿一早航儿骑马不小心冲撞到了国丈的轿子,国丈竟然从轿子里滚了出来,摔成了重伤,臣也不知他是真重伤还是假重伤,这会子航儿已经被皇上的人抓起来了。”
太后眉心一跳,正是多事多秋,怎么又出了这档子事,她连忙问道:“航儿好好的怎么会撞到镇国公,镇国公可是习武之人,他怎么会轿子里滚出来?”
秦立仁摇头哭道:“不是镇国公,是兰贵妃的父亲尉迟有仁。”
太后怒的猛地一拍桌子:“他算哪门子的国丈!”
“可是皇上的人说航儿冲撞了国丈。”秦立仁哭着,膝前了几步,哀哀磕求,“太后,求您赶紧救救航儿,他落到皇上的手里哪还能有个好,方儿跟随陵王出征,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臣身边只有航儿啊……”
太后冷哼道:“皇帝益发的昏聩了,皇后还好好的坐镇后宫,他这是要给尉迟兰嫣腾挪地方了吗?”
秦立仁掩了哭泣,眼珠儿一转又道:“若果真如此,那就好了。”
太后听了,顿了一下,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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