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
躺在床上的洛熙平见老太太如此问洛庭尹,早已羞红了一张老脸,惭愧的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了,德顺则垂着头站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我……我……”
洛庭尹自责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说!是不是真的?”
老太太的脸色忽然变得狰狞而疯狂,说话时,差点咬断了牙齿。
洛庭尹从来也没见到老太太如此悲痛的样子,吓得像个犯错的孩子,手足无措,惶惶的望着她,摇了摇头:“不……不是……真的……是孙儿胡……胡说的……”
“对,洛……洛婵……就是我的女……儿!是我和苏悦君的……女儿!”
这一句话,几乎是耗尽了洛熙平所有的力气喊出来的,喊出来时,泪水也跟着决堤而出。
多年的偏爱让洛熙平尝尽了说不出的苦楚,每每他只敢在深夜里躲在被子里哭泣,他实在不能理解,同为儿子,为什么母亲要那样偏爱大哥。
小时候,他们的日子过的并不好,虽有姨母接济,却依旧过的捉襟见肘,但凡有一点好吃的,有一件新衣服,母亲总是会先紧着大哥,而他和三弟通常只能眼巴巴的望着。
他记得,有一次大哥远行,母亲日也盼,夜也盼,终于得到消息说大哥第二天一早就到家,母亲高兴的连夜蒸起了肉包子。
他和三弟闻到那肉包子的香味实在馋的很,母亲却说肉精贵,白面也精贵,硬是不给他们吃一个。
到了后半夜,他实在馋的受不了,偷偷爬起来,吃了两个肉包,结果被母亲发现了,挨了好一顿毒打。
他更记得,那一年家里走水,母亲几乎想也不想,先抱着大哥冲了出去,而他和三弟害怕而无助的被困在火中,痛哭着喊母亲。
若不是好心的邻居相救,他和三弟早就烧死在火海里。
在他十一岁的那一年,他饭量暴增,为了少一个人吃饭,他被送到了平城元家当了马夫,而大哥和三弟得以留在了母亲的身边。
尽管母亲如此偏心,可他还是做好一个儿子该做的事,他从不敢忤逆她,一心孝顺她,还为她争来光宗耀祖的侯爷之位,让她的后半辈子过的荣华富贵。
结果呢,结果在他得了重病,最需要母亲的时候,她却避着自己。
他是人,有血有肉的人,不可能不在乎,不可能不怨恨。
所以,他要争,他要抢,在他有能力的时候,他要抢夺大哥所有的一切,包括他的妻子。
大哥的确是为救他而死,可是这种救不是大哥主动的,而是被他拉过来挡刀的!
“你……你……”
只瞬间,老太太被击的溃不成军。
怎么会,怎么能?
她的侄女儿苏悦君是那样一个温柔知礼的大家闺秀,她怎么可能与二郎有私情,还生了婵儿?
一定是二郎,一定是他强逼所致!
果然,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匪贼的儿子就是匪贼的儿子,不!他比那匪贼还要可恶可恨,连自己的亲嫂子都不放过。
她的杰儿是她和文哥的孩子啊,在她发现自己又怀了身孕,走投无下之下准备去投靠那匪贼时,她去了文哥的墓前,发下毒誓,一定会替他报仇血恨,替他将杰儿好好养大成人。
哪怕她迫不得已委身于那匪贼,生下两个孩子,杰儿始终在她心里最重要。
她视他如命,可是最后却没有护住他的性命,杰儿死了,为救他同母异父的兄弟而死,而他的兄弟却在他背后狠狠插了一刀,这一刀,足以让她的杰儿蒙羞一生。
文哥,杰儿,他日待我死后入了黄泉,如何有脸再去见你们啊!
她疼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耳朵边轰轰的,眼睛前黑黑的,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嗬嗬……”
她的喉咙里突然发出古怪的声音,然后就翻了眼睛,抽搐了两下,往后一倒,再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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