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房里此时正是热闹,篆香一进来就听到金夫人爽朗的笑声:“这却是我赢了,来来来,快交钱来,一个都不许赖。”
“你这是什么夫人,跟我们这些下人丫头抢这点银子。喏,给你。看你多了这点钱能买根钗儿还是多件衣裳。”这却是玲珑那丫头的声音,这丫头对着夫人也不知道恭敬,偏夫人就爱她那轻狂样,还说不可拘了她,要不然丫头们都一个样却也没趣儿得很。
“夫人看把玲珑这丫头给急的。夫人又不差这几个钱,不如就把今儿个赢的这些都赏了奴才们吧!要不然,这玲珑丫头见天儿给夫人脸色瞧却也没趣不是?”陈贵家的一边拿出自己的份,一边笑道。
“嫂子心疼这几个钱想拿回去补点家用直说就是,何必拿着我做幌子?”玲珑把手上的牌一丢:“不玩了不玩了,玩久了也怪没意思的。”
“不是夫人疼姐儿你吗?要不打着姐儿的名号,我哪敢开这个口啊。”
“看你们一个个这小家子气的,平常也没见少你们月钱赏银的,一个个就钻到钱眼子里去了。呸,仔细这俗气污了我这屋子。得了,这些钱我不要了,你们就分了吧。省得又在背后叨咕我。”金夫人边说站站起了身子,捶了捶腰,玩了这会儿,身子也有些乏了。
自有机灵的小丫头上来扶着她往榻上去,又有一个丫头拿过美人捶来,轻轻地为她捶起了腿。金夫人闭着双目,再不言语。陈贵家的,柳三家的见状,知道这里暂时是用不上她们了,就退出了房间。
见夫人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篆香急忙叫道:“夫人。”
“哦,是篆香啊。什么事?没什么要紧的话明儿再回吧,现在我却是有点乏了。”
“林嫂子刚才来回,说有个夫人的同乡,叫秀娘的前来拜访。”
“我有点乏了,吩咐门房打发了吧!”金夫人困意袭来,便随意吩咐道。
篆香见金夫人如此,只得退下。夫人虽说平常看起来随和,但最不喜别人违背她的意思了。只是心里还是有点为那对母女可惜,这扬州城里做这桩生意的,也就夫人还存了点慈悲了,那女孩卖到别处,未来怕是只能凭自己造化了。心下暗自叹息不已,可她一个做人奴婢的,自身也是难保,又哪管得了这些事?世道艰难,大家也不过各自挣各自的命罢了。
正退到帘子处,金夫人突然叫道:“回来。你说的刚才那人叫什么的?”
“秀娘。”
秀娘?金夫人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眉清目秀略带些娇弱之气的女孩面容,难道是她?可她怎么会找到这儿来的?不过,还是改口吩咐道:“让她进来吧。我就在这儿见她。”
秀娘和暖儿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却还是不见那位开门的小哥出来,不由有些心急。这雪眼见是越下越大了,如果见不到月娘,今天晚上可怎么办才好?现在也没有时间另寻客栈之类的了,就是找到了,她们也没这么多钱去住啊?她也就算了,可暖儿一个孩子如果没有地方住,冻上这一晚上,可怎生得了?正打算再去叩门问问时,门却打开了。
那明礼一脸笑容地朝她们招招手:“快进来吧,夫人同意见你了。”他心里也暗暗为她们高兴。
秀娘赶忙牵着暖儿走了进去,一进门,虽说也是室外,但院墙似乎把这凛冽的北风也给阻了阻,却是不像外面那般好像刀子割进人肉里面的疼了。
感激地朝明礼福了一礼:“真是多谢这位小哥了。”
“大嫂快请起,我哪当得起。”明礼的脸扑地一下变得通红,他一个看门的下人小子,哪当得起啊。
“大嫂跟我这边来,等一会儿到屋里就暖和了。”
秀娘和月儿跟着明礼不知转过几个回廊,终于来到一院门前。又跟着林嫂子,绕过假山,水上廊桥,亭子,又不知弯了几个弯,才来到一个院子前。
院子门上匾额上写着梅院两个大字,这便是金夫人的居处了。
林嫂子叫了门,把秀娘她们交给一个小丫头便离开了。秀娘和暖儿又跟着那小丫头七绕八绕地,天气实在是冷,一路上的景色两人也顾不上看,只是到这时节这院子里不知种得些什么树,依然是郁郁葱葱,全不像外面的树上早就已经是光秃秃地一片了。大概绕过一个园子,几个亭子,又过了一个曲曲折折地廊桥,她们才来到了几间上房的前面。早就有一身材修长,长得倒也不见得如何漂亮,但看起来十分温柔可亲的丫头在等着了。
“篆香姐姐,客人我带过来了。”
“嗯,你去吧。”
篆香打发了小丫头才道:“请跟我来,夫人已经在等着您了。”但转身带着秀娘和暖儿朝屋内行去。
一进屋内,秀娘便觉得突然温暖了好多,不由打了个战,又揉了揉发僵的双手,这才放眼瞧去,便看到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这,就是月娘吧!比起以前来真的是变了很多啊,长期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她本就出色的容貌更是艳光四射,大红色刺绣的裙子,同色系镶白色毛边的比子,衬得她整个人耀眼无比。一点也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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