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见此人,篆香的嘴角抿出了微笑,忙赶紧上前了几步,微微福了一礼:“环大娘好,哪敢劳烦大娘亲自来接我们,随便派个小丫头带我们过去也就成了。这大冷天的,还累大娘遭这个罪。”
一听篆香此话,那婆子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我就跟我家夫人说,这金夫人身边的人物那是个个了得啊。就篆香姑娘这份体贴,真不知金夫人是哪辈子修得的福气,竟得了这么个如花解语的丫头,像我们太太旁边这些丫头真是没法子比啊。也难怪最近我们三爷老是惦记着。”那环大娘显是跟篆香极熟,一边伸手扶起篆香拉在自己身旁,细细打量着,口里还一边啧啧称赞:“看这模样儿,看这人品,这哪是丫头,就是一般小家小户的主子奶奶也万万没有这等人品。”
篆香早已羞红了脸,早知道这环大娘是个口没遮拦的,但像这种还没有定数的事都拿出来打趣,心中不由有些恼意。但她也知道这环大娘是陈府大太太从娘家带过来的,虽然口里有些没遮拦,爱开些没大没小的玩笑,但处事却极是俐落,精明能干,是大太太极为宠信的人,于是也不敢得罪,口里只道:“环大娘又拿我这般丫头打趣儿了,我是什么身份,怎么敢高攀府上三爷?大娘也别姑娘姑娘的叫,可折煞我了,我可担不起。”
话虽如此,篆香眉间却隐约有些喜意,这三爷的事,她却是从弟弟德福嘴里听过的,只是全当是他的妄想,这陈府三爷是何等样的人家,怎么会看上她这么个丫头?她弟弟却信誓旦旦地保证,说是上次她去赌坊逮他回来时,这三爷也在,竟一眼就相中了。原本他也是不信的,后来却看那三爷却是十分认真,还说过几天前来下聘,现在看来,竟是真的了。这三爷,她依稀有些印象,长得虽不能说是多么俊逸,但也是面目端正,只略微有些发福,但大家老爷,哪个不是如此?德福帮她打听过了,这三爷家里只有个太太和几个通房丫头,姨娘却是一个也没有的。这三太太又是有名的慈善人,遇上了这么个人家,若是能成,也是她的造化了。
环大娘极会看人,见篆香这样子,便知道这事八成有戏了,不由松了口气。她今天专程出来,也是太太示意她过来探探篆香的口气,虽说是三房的事,可三太太一向是个木讷疙瘩头,只懂得吃斋念佛,心虽实在,但惯不会处事的。三老爷要纳个妾,她却不知该怎么操办,便求到了太太的头上。太太又是个操惯心的,难得三老爷看上一个丫头,断不能连这点事也办不成。可对方好歹是个黄花闺女,跟三老爷的岁数差得也有些远,却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若冒然然地上门提亲,万一人家没这个意思,可不砸了陈府的面子?
而三老爷虽说喜欢在外面院子坊里玩,但真个儿说要娶回来,可也是第一遭,显见对这丫头极是中意,这三太太也是极和善的,倒也是这丫头的造化了。只三老爷这个喜欢新鲜劲的脾气,不知道这回能维持多久了?但这些也不是她们做下人该操心地事了,各人自有各人的造化,现在既探出了篆香的意思,她便也不再纠缠在上头,只携了篆香两个走在前头,陈府的一些丫头便自觉跟在她们的身后,平常她们便照惯例排了两列,也跟了上去。听这环大娘的意思,看来这次篆香才是今天的主角了,一时各人心里五味杂陈,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事不关己的。
平常就没放在心上,只按着规矩,头微垂,目视前方地上。虽然有心再看一下前方的美景,可到底不敢失了规矩。崔嬷嬷可是强调了又强调,到别人家作客时,最忌讳的就是像个乡巴佬,到处乱瞟了。只在心里安慰自己,既是赏梅,总会有机会的。
环大娘一面和篆香说着些闲话,一面不经意地瞟过身后,队伍整齐、安静,不闻人声,不由心下暗暗点头,早听说这金夫人不凡,但做这一行时间到底还短,上一次出了些出色的姑娘如皎儿、如画、抱琴、飘雪等,让扬州城多少男子抢红了眼,特别是那皎儿姑娘,容貌不要说在扬州,恐怕在整个天下估计都是不常见的了。只可惜,这么出色的几个姑娘,除了抱琴给扬州知府收作小妾,其余的竟全被外地人买走,倒让多少扬州男子惋惜不已,只说此次过后,恐怕多少年也出不了这么好的货色了。她本也深以为然,像皎儿小姐那般的容貌,恐怕不是轻易能得见了。但看看今天这般小姑娘,容貌虽然是及不上,但能赶得上如画她们的却也是有几个,再看这整体的素质,别的不说,但这份规矩,就少有人能****得出了。看来这金夫人绝不是浪得虚名,而是极有本事的。难怪这次虽然知道她这里并没有合适地姑娘,老太太还亲自吩咐了请她,显见也是看中她的这份才能了。虽说以她们陈府的地位,还看不上她们这些做瘦马生意的人,但到底她们有些本事,****出来的姑娘好歹上得了台面,比那些认不得几个大字的丫头还是要强得多,再加上她们的出身,也不怕她们妄想着一步登天,再宠瘦马出身的姨娘是一回事,可真把瘦马抬成正室了,恐怕这男人就别想在外面抬起头了。
心里不停地打着转,嘴里却一边和篆香说笑个不停,转眼就到地头了。
“好了,光顾着跟篆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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