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以后,我把我爸放到我房间的床上,我妈坐在床边一声不吭看着他,眼中充满悲伤,不过自始至终没有流一滴眼泪。我想给他们一点空间比较好吧,所以走了出厅里坐着,没想到我妈立刻跟出来,进自己房间拿了一篮子东西才走回去,大概要掩饰我爸的伤,这我帮不上忙,我就没管。
我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大口大口吸着,那会已经快天亮,看出门外,天上的乌云正在做最后斗争,高速运动找寻最后的黑暗栖息地,不过像过去的每一个早晨一样,它们注定要功败垂成,转瞬间天空就彻底亮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妈从我房间走出来,又走进自己的房间拿出一张纸,在我面前打开,然后递给我道:“这是你爸四天前写给你的。”
我双手接过来,很恭敬,因为这是我爸留给我的最后的东西,我不得不小心翼翼。
纸张就是普通的纸,上面写着四句遗言,第一句是照顾好你妈和你妹;第二句是务必用生命守护好皇陵;第三句是安葬方面听你妈的话,不需按风俗;第四句是我无悔一生,你们都不要伤心难过,何种命运,它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怕它。
四句遗言意思很清楚,除了第三句,我想不明白安葬方面为什么要听我妈的话?我妈就不懂这方面的事,我道:“妈,这第三句什么意思?”
我妈道:“以前我们谈过这个问题,你爸说死了都要面对皇陵安葬,听他的话吧!”
我妈或许说了实话,但肯定只说了一半,甚至更少,我从她眼中能看出来。只是我知道她这个人,我无法逼她说,而且好像这些不重要,不告诉我或许有他们的道理吧,我不多问。
“别多想,现在我们最要紧的是处理后事,我想盗墓贼这次损失那么多人,短期内不会再来,我们有个喘气时间。我进房间处理伤口,你去找鞭炮,放三联,你知道规矩,人来以后,解释方面就按我们回来路上商量的来,对你妹都一样,绝对绝对不能告诉她,这种事太残酷,会影响她一生。”
我点了头,我妹算我们家比较正常的人,我自然不会轻易告诉她。
我妈进了房间,我先把纸烧掉才进杂物间找鞭炮,找到三联点上一根烟拿着出门口,中间中断十多秒,分三次把鞭炮点燃。
十分钟以后,我妈从房间出来,她已经换过衣服,包扎好伤口,就在此时金族长也匆匆赶了来,接着许许多多叔伯兄弟都赶了来。刚刚放的鞭炮就是通知,他们能听出来,毕竟是已经流传好久的习俗,哪家哪户死了人都这样通知大家,而不是一家家去拍门寻求帮助。关于帮助,无论任何事我们都是自发行为,却从来不会有人缺席,我们是一个群族,一个存在了几千年内斗次数可以忽略不计的和谐大家庭。
我爸怎么死的这个问题最多人问,我起码回答了有二十遍,我说的都一样,山崩,意外,很不幸。
早饭二婶做好了端来给我和我妈,我们都没胃口吃,一直都傻愣愣的坐在客厅看着金族长指挥叔伯兄弟为我们家的事情忙碌。比如收拾东西去族堂、设灵堂,烧水找衣服等等,最后我妈亲自给我爸洗澡,换上传统服饰用床板抬去族堂。其实应该更复杂些,不过这是我妈的意思,金族长原本不同意,我开了口说这是我爸的意思,大家才无话可说。
我一直留在族堂里,跪在设得极其简陋的灵堂前,中间就走开过一小会给已经上班的程怀火打电话,让他请个假开车去学校把我妹接回来。我没有告诉程怀火是怎么一回事,因为他肯定忍不住对我妹说出来,我不想我妹哭着回来,我希望她哭的时候,我能安慰她。
同时我还给白白家里打过一个电话,我告诉白白我又遇上在七楼和我交手的高手,让白白找关系查一查全县城的大小医院以及诊所,看有没有医生接收了一个肚子被刀伤的男人。其实我觉得那个男人没那么白痴上医院看伤,大概随便包扎好,以最快速度离开我们县吧!
可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不能放过,我总会找到他,伤他的小刀我捡了回来,上面有他的血迹,除非他是幽灵。
下午两点钟,程怀火把我妹带回来,这小女神踏进族堂看见我爸躺在棺材里就哇一声哭出来,然后走到我面前哭着问我怎么这样?怎么回事?我说了同样的话,山崩,意外,很不幸,我妹哭的更厉害,我妈抱着她,安慰她,让她不要哭。
程怀火愣了好久好久才走到我跟前,蹲下来道:“怎么这样?山崩很厉害吗?”
“不说了,也不用安慰,我已经哭过。”我从口袋拿出一块布递给程怀火道,“这上面的血拿回去化验,看看能不能找到人。”
程怀火接过布块道:“谁的血?”
“我知道我用你找?你现在马上立刻走,顺带帮我跟王芸说一声,我要假期,什么时候归队,再说。”
程怀火走了出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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