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史敬奉想收缩兵力防守的想法,李继言只有赞成。光防守不反击绝对是防守不住的,但是玉门关上下已经没有足够的兵力进行反击了。李继言道:
“留二百名老兵作预备队吧。”
史敬奉点头赞成。沉默了一会儿,李继言道:
“大郎,你说我们的信使到了陈国公那里吗?”
史敬奉闷声道:
“不知道。”
关山万重,就算信使到了大军杀过来也要时间。何况,说不定有人见不得自己的战功,巴不得自己死呢?以前在边军里,自己不就是这么被压下来的么?双脚划拉着水,史敬奉道:
“咱们还是先别指望援军了,想想怎么靠自己守住这座玉门关吧。继言,说实话,我真害怕玉门关守不住,要是折腾一场什么都没捞到,我史敬奉对不起这几千老弟兄,对不起瓜沙二州的父老啊。现在我每天累的倒头就能睡着。睡着了什么都不想,可是睡醒了我眼前就会出现玉门关被攻破的样子,不敢看哪!”
李继言道:
“不敢看你当初为何还要留在这里?”
史敬奉道:
“起初留在这里,是因为严冬将至,剩下的这两千弟兄得找个地方歇脚。还有就是一开始我只想暂居沙州逍遥,等到大军将至的时候再杀出响应,并未想过要收复玉门。可是后来事态的变化出乎我的意料,瓜州的父老居然求告上门,此地的百姓受奴役实在太苦。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取瓜州不能固沙州,不取玉门不能固瓜州。”
李继言道:
“只怕还有不取玉门不能立功名吧?”
史敬奉慨然道:
“大丈夫投身边庭,刀口上舔血,所为者就是功名。我史敬奉纵横一生,能立下不世功业的可能只有这一次机会了,怎能不抓住?我也实在不愿意埋没了你们这帮弟兄。只是,我若知道这番功业建来那么艰难,会如此连累二州父老,我当时可能不会这么果断。这些日看见那么多二州的热血汉子就倒在了关上,我就会想,如果我不来,只怕他们此刻还和家人在一起呢。”
史敬奉从未独当一面指挥过这么多人作战,数月血战,已有数千儿郎血染关墙,也无怪乎史敬奉自责。李继言安慰道:
“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皆然。况且敌军势大,也不是我军之过。你做得已经很好了,若是换了别人来守,只怕也守不过你。你不必如此自责。况且张二郎不是说么?宁愿拿着刀枪战死,也不愿匍匐在吐蕃人脚下苟活。即使你不来,他们有一天也会选择这条路的。事已至此,我们只管想如何保全二州即可。战死的将士,朝廷必定会有厚赠的。”
李继言说得不假,历史上张家儿郎张议潮就率领百姓揭竿而起,凭着河湟百姓自身的力量收复了河湟十一州。只是即使死后备极哀荣,于死者已经是享受不到,于生者也无补于事。史敬奉长出一口气,道:
“继言,我已经决定了,此战之后,如果我史敬奉侥幸还活着,如果朝廷能看得起我史敬奉的战功,我史敬奉一定会上表请求永镇二州或其一,以我毕生,保二州父老安宁!”
当晚,史敬奉和李继言又召集了梁老者等人会议,决定进一步加强关防。考虑到己方的战力已经大为受损,史敬奉决定听取梁老者的建议,采用当年唐军守沙州的法子,把关墙用栅栏和沙袋阻隔开来,这样即使吐蕃军攻上了一段关墙也无法对其他段的关墙造成威胁。决定之后,梁老者就带着民夫去准备了。
又是一天的天明。站在新堆起来的隔断边上,唐军的哨兵警惕地观望着远方。关下是一片开阔的山坡,山坡外是一大片灰色的胡杨林。顺着胡杨林拐过去,便是陡然开阔的葫芦河,到底是春天要到了,远山上的积雪虽然似乎没有消退多少,但葫芦河上已经可以看到波光粼粼的春水了。
“十五,你说今天吐蕃人会来攻吗?”
十五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回答道:
“不知道。”
十里外的吐蕃军的大营里,一队队士兵也开始整装待发,尚塔藏面色沉郁地站在帅帐外,望着自己的士兵。两天前自己的进攻功亏一篑,还折损了大将,极大地打击了己方的士气,迫使他不得不进行休整。要知道,尚塔藏的大军的疲惫承度一点都不输给关上的唐军。他们是经历过和粟特以及回纥的战争之后奉命东调的。对粟特和回纥的战事尚塔藏都取得了胜利,这使得吐蕃军保持了较高的士气。但是长期作战也难免疲惫,为了激励士兵东进作战,尚塔藏将原本就不甚严明的军纪稍稍放松了些,结果还没有走出伊州就遭遇了大规模的叛乱,加上回纥人的袭扰,严重地拖延了行军的速度,等到踏上第五路到达玉门关,玉门关已经落到了唐军的手里。
正回想着这些天的作战经过,一名满脸胡须的将军瓮声瓮气地过来禀告道:
“大将军,我部已经集合完毕,请大将军示下!”
这将领唤作次仁结,有万夫不当之勇,是尚塔藏的爱将,面相虽然看着老气,却是由于长期日晒加上胡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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